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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界限

夏小星亲自把朱焱送上了轿子,见他走远了,方才安心。

萧虞适时地迎上来,道:“夫人,咱们也该回去了。”

夏小星应了一声好。

回府之后,萧虞代她把事情地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厉麟更是听过就算,也不追问。

他早有预料,出不了什么变数。

夏小星有点累,抱着枕头,靠坐在床头,静静道:“我今儿看见太子了,他好像长高了,我觉得……”

“是吗?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的,他已经比去年高出了半个头。”厉麟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

夏小星也跟着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有这么高了。”

“太子殿下,现在和我越来越亲近了,我很高兴。”

厉麟闻言淡淡一笑,坐在床边道:“小孩子,天性单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清清楚楚。”

“我对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好的,不过就是准备了一点吃的,仅此而已。”

夏小星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长辈,最起码还不是一个尽职尽职的好长辈。

厉麟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太子很喜欢你,以后只会和你更亲。”

“那自然好了。”

“不过,最好的还是……”厉麟拉长语气,凑到她的耳边,和她咬耳朵道:“我们能早点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夏小星听了这话,登时红了脸,嗔他一眼。

厉麟其实心里也不着急,现在这样也好,亲亲密密地过日子。

从除夕到初五,宫里宫外万事太平,只除了景仁宫。

沈苏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每天不是礼佛抄经,就是静坐发呆。

张嬷嬷还以为她有什么心事,忙问:“娘娘,好歹是过年过节的,您何必非要这样冷冷清清地熬着自己?”

沈苏眉眼低垂:“嬷嬷,我本来就不喜欢热闹,你是知道的。”

她的字写得极好,工整秀丽。

“可是娘娘,您之前不是已经想通了吗?您对圣上……”张嬷嬷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沈苏写完最后一笔,抬眸看她:“嬷嬷,厉贵妃现在怀着身孕,本宫不想和她过不去。有什要争的,总要等她平安生下皇嗣才行。”

张嬷嬷幽幽叹息:“娘娘对厉贵妃这般仁慈,厉贵妃可不会这么对娘娘……”

正说着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猫叫,惹得张嬷嬷微微一怔。

“怎么又闹起野猫来了?这夜里叫起来,听着实在是渗人。”

之前她派了个小宫女去院子里找猫,谁知,猫没找到,那小宫女却染病死了,晦气得很。

沈苏脸色随之一变。

她知道那不是真的猫叫,而是专门给她的一种暗号。

“嬷嬷,时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不过只是一只野猫而已,没什么要紧……”

“这……娘娘您难道不害怕吗?”

“一只猫儿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沈苏淡淡应了一声。

张嬷嬷点头退下。

沈苏借着烛光,写完最后一段经文。

她推开窗户,见院中没了人,方才披上披风,缓步走出内殿。

她没有提灯笼,只靠着月光照亮,一路摸索着找到假山后面,待密道之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猫叫声也跟着停止了。

沈苏已经一个月没有打开过这道门了。

空荡荡,黑漆漆的通道里,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子霉味儿。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伴随着她的脚步,通道里响起了轻轻地铜铃声。

叶孤清竖起耳朵,听见动静之后,忙整整衣襟,准备恭迎皇后娘娘。

他不知宫中出了什么样的变故,据他收到的消息,沈皇后近来性情有变,对圣上忽冷忽热,不知为何缘故?

叶孤清见到沈苏,当即松了一口气,道:“娘娘,我已经等了您好久?”

沈苏摘下斗篷的帽子,眉眼清冷,淡淡道:“本宫宫中的那个小宫女,你们为什么要动手?”

叶孤清俯下身子,道:“回娘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找到了密道的入口,如果我不除掉她,她一定会泄密的。”

沈苏冷冷看他一眼,目光犀利:“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你说动就动?”

“娘娘息怒,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而且,娘娘您放心,我用的东西无色无味,根本没人查得出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死因。”

“没人怀疑?你确定吗?”沈苏故意反问一句。

叶孤清抬起头来:“娘娘,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沈苏闻言转过身去,故意背对着他道:“本宫没有遇上麻烦,本宫只是想来提醒你一句,本宫暂时不想再和你们“明月会”有所牵连,也希望你们能安生些时日。”

叶孤清听了这话,困惑不解:“娘娘,您这是何意?您不会是害怕了,想反悔……”

“反悔?”沈苏冷下语气道:“本宫何曾答应过你们什么吗?害怕?本宫见过的杀戮和血腥,一点都不比你少,你少在本宫面前放肆!”

叶孤清自知失言,当即跪下请罪。

沈苏看也不看他道:“本宫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强迫。你们明月会在外面肆意妄为,你们害了多少人?”

“娘娘,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方才可以成事。”

“成事?成什么事?”沈苏轻轻一笑,似有嘲讽之意:“当年,举兵三万都没能做成的事,到了今天,单凭这一条密道就能成事了?”

叶孤清听了这话,便知她这边的情况有变。

“这条密道,本宫会保密到底,你们也不要在传递任何消息过来。如果本宫想要见你们,本宫会让你知道的。”

沈苏重新戴上帽子,正欲转身,却听身后的叶孤清阻止道:“娘娘,请您千万不要忘记,不要忘了曾经的悲与痛。娘娘如今无依无靠,无亲无故,都是拜谁所赐?”

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仅凭这一句话,沈苏就可以断定,他们还不知道弟弟海堂的下落。

“当年的事,本宫不会忘记的。”

突然之间,沈苏心中又多了一丝不安。海堂,他真的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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