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歌的眼神一闪,站稳之后就退开半步。
秦渊身上的味道果然跟秦昊很像,只是掺杂了浓重的脂粉味儿,怪呛人的。
这话说完,秦渊还转头训斥白茗道:“你这丫鬟怎么木呆呆的?一点儿眼力见都不长,明知道你们大小姐身子弱,怎么也不扶一把?还不快扶你们大小姐进去?待会儿受了风,可又要病倒了!”
从秦渊手上接过段南歌的手,白茗委屈。
她是想扶,可不就是广陵郡王把她给挤开的吗?
但秦昊却觉得秦渊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目送着段南歌进入西偏殿,秦渊乐呵呵地转身要往东边走,可才一转身就看到秦昊黑漆漆的脸。
秦渊的神情一僵,立刻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呃……臣弟是不是抢了四皇兄献好的机会?真是对不住,臣弟这是习惯了,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四皇兄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秦昊转身往东偏殿走去。
他需要向段南歌献好?
“四皇兄你真没生气?”秦渊急匆匆地追上去,“你没生气你干吗走这么快?诶?四皇兄?四皇兄你等等臣弟啊!”
太子秦睿来到东偏殿门口时,刚好就瞧见秦昊和秦渊一前一后地走过来,秦渊还追在秦昊后头毫无形象地嚷嚷着什么。
秦睿眼神微沉。
老五的母妃去得早,本就无人管教,出宫建府之后更是连父皇都管不着他,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一向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与京中的几个兄弟都不亲厚,可偏老四一回来,老五就黏了上去,这是为什么?
老五不务正业,最是不得父皇重用,却最是得父皇疼惜,难不成是父皇给了老五什么提醒?
见秦昊和秦渊已经走到眼前,秦睿立刻摆出一副笑脸。
“你们两个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大皇兄你可得帮帮臣弟!”秦渊一个箭步冲到秦睿眼前,刚好也挡住了秦昊进殿的去路,“四皇兄他生臣弟的气了!”
“哦?”秦睿挑眉,“是你又做了什么惹人嫌的事情吧?”
秦渊不满:“怎么叫又?臣弟还什么都没做呢!”
“还没?”秦睿戏谑地看着秦渊。
“呃……”秦渊搔搔嘴角,有些心虚,“就、就刚刚才做那么一点点,可臣弟那是习惯了啊!大皇兄你知道,臣弟不管见了谁家的小姐都是一视同仁地怜香惜玉,方才见段大小姐摇摇晃晃的,臣弟就扶了一把,可是……”
说着,秦渊瞥了秦昊一眼,一副“虽然我做了坏事但他也太小气了”的样子。
闻言,秦睿抬手就在秦渊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啊!别把你学得那些不三不四的招数拿到宫里来丢人现眼!段大小姐是未来的楚王妃,自有你四皇兄爱着、护着,还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臣弟这不是道歉了嘛。”秦渊揉揉脑袋,又嘟囔着补充一句,“可谁叫四皇兄动作太慢,他明知道段大小姐体弱……”
“你还说!”秦睿作势又要再拍秦渊一巴掌。
秦渊立刻一高跳起来就蹿进了东偏殿。
秦睿摇头失笑:“老五一向没规矩,连父皇都管不住,四皇弟别跟他计较,若跟他置气,那可没完没了了。”
秦昊被秦渊闹出一肚子憋屈来,偏还得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臣弟真的没生气。”
“没气就好,”秦睿侧身,示意秦昊跟他一起进殿,“不过对女人,四皇弟还真得学学老五那机灵劲儿,尤其段大小姐体弱多病,平日里需要细心照顾的地方多。”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
秦睿摆摆手:“本宫可不是在教训你,只是给你提个醒,老五那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爱黏着你,你可得防着点儿他对女人的殷勤。段大小姐可是你的未婚妻,若被老五给比下去了,倒显得你对段大小姐不上心,到时候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臣弟知道了。”提醒?太子怕就是等着在看他好戏吧?
东偏殿里皇室的兄弟们貌合神离,那边踏进西偏殿的段南歌自然也受到了刁难。
在人群中的七公主秦姝眼尖地瞥见了踏进西偏殿的段南歌,当即就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款步走向段南歌:“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本公主那个短命的四皇嫂吗?啊,不对,是未来的四皇嫂。”
话音落,秦姝就已经站定在段南歌面前,傲然娇笑。
段南歌垂下眼睑,极为恭顺地给秦姝行了个礼:“见过七公主,公主万安。”
“别别别,本公主可不敢受你这一礼,”秦姝嗤笑,“到时候崴着了或者摔着了,本公主可怎么向四皇兄交代?”
段南歌淡然微笑:“公主说笑了。”
见段南歌不闹不怒,秦姝的眼神一闪,迈开脚步绕着段南歌打起转来:“本公主也真不知道贤妃娘娘是怎么想的,四皇兄气宇轩昂,文武双全,是天宋的英雄,是人中龙凤,能与四皇兄相配的女子必也是天之骄女,可再瞧瞧你,你是能文还是能武?你是懂琴棋书画还是能吹拉弹唱?瞧你这病恹恹的模样,简直就是四皇兄的拖累!”
“公主说得极是。”她也实在是想不通贤妃的意图啊。
“你!”说了半天,段南歌却一点儿反应都不给,秦姝只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力气。
国公夫人恰巧在这个时候牵着段子萱迈进西偏殿,一见秦姝怒气腾腾地瞪着段南歌,国公夫人的眼神一闪,连忙上前给秦姝行了个礼。
“臣妇见过公主,公主万安。南歌她是第一次参见宫宴,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她一次。”
听到国公夫人这话,秦姝灵光一闪,转怒为笑:“对了,本公主都忘了,段大小姐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宫宴,这头一次来,本公主理应多照拂着些。徐嬷嬷!”
一个妇人应声而来,看起来眉目和善,但段南歌却在这妇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狠辣。
“公主有何吩咐?”
秦姝看着段南歌,笑得得意:“徐嬷嬷,这位是国公府的段大小姐,头一次进宫赴宴,不太懂宴席上的规矩,徐嬷嬷你教教她。时间有限,徐嬷嬷可得仔细点儿教。”
“是,老奴明白。”徐嬷嬷转头,冲段南歌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见状,白茗心头一紧,暗道不妙:“大小姐……”
段南歌安慰似的拍了拍白茗的手,微微扬起嘴角:“临出门前,国公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惹事,可他怎么没告诉我事来惹我时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