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了一道聚运符,别的什么都没拿。
我和卫虚,几乎可以说是两手空空的去了瓷器巷。
“空着手就来了,你这胆子,可比郑成生要大不少啊!”见我和卫虚什么东西都没拿,乔金牙有些意外。
“命这东西,上天是注定了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是挖空心思,那也拿不到。”卫虚说。
“你这小家伙,似乎比那郑成生,要招我喜欢。”乔金牙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请!”
七星棺看上去跟三天前一样,那点着的七支蜡烛,依旧是三明四暗。
“三碧四绿到坤?二星属木,木绝申,吊到坤为灭门大杀。”卫虚看向了乔金牙,道:“七命续七灯,一家七口,三女四男,不顾老幼,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命是我借的,我认。但他们遭灭门这事,与我无关。”乔金牙笑了笑,说:“反正命都丢了,在外面荡着也是孤魂野鬼,借来一用,以免浪费。”
“还以免浪费,你征得别人同意了吗?”卫虚问。
“彼此彼此。”乔金牙面带微笑地看着卫虚,反问道:“你借人家胎运,征得过别人的同意?”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聚运符还在卫虚兜里揣着,都没拿出来,乔金牙居然就看出我们借过胎运了。
这老家伙,当真是厉害!
“借了命,他们的生辰八字,你这里应该是有的吧?”卫虚问乔金牙。
“你们道士那一套,借命确实需要生辰八字,但我用不着,所以不清楚。”乔金牙说。
“没有生辰八字,那就没办法来软的了,只有上硬的。”卫虚道。
“开七星棺的是你,不是我。不管是用软的,还是来硬的,都与我无关。”乔金牙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卫虚用左手小指从无名指的指背越过,中指勾定小指,掐掌心横纹,拇指压中指,并曲转大拇指的指头压食指,掐了一个局邪诀。
“天清地灵,众鬼听令!奉符敕旨,旨旨奉符奉法奉令,急急通灵……”
卫虚这是要请鬼开棺,乔金牙这宅子里,有鬼可请吗?
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从那边飘了过来,他们的身子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显然是没能留住人形的孤魂。
能成为鬼的,多少都生了恶心,不好请。孤魂不一样,他们是被迫留在了人间,大都希望自己能重上黄泉路,回地府投胎转世。一旦有道士召唤,他们立马就会赶来。
前来帮了忙,道士必然得替他们超度,送他们走上黄泉路。
孤魂围住了七星棺,卫虚一声令下,他们一起用力。
“哗啦!”
棺材盖打开了。
在那腾起的尘灰,慢慢落下去之后,空荡荡的七星棺显露了出来。
棺材里面,有一个黑乎乎,裂了好几条口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风水罗盘。罗盘上刻着龙,一条缠着一条。是不是九条我不知道,因为它们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还缺头少尾的。
“这破烂就是九龙盘?”我问乔金牙。
“越是至宝,越是如此。没遇到有缘之人,时间一久,自己就会灯枯油竭。给它续命的七盏灯暗了四盏,还能看出风水罗盘的样儿,已经很不错了。”乔金牙说。
卫虚把手伸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那破烂玩意儿捧了出来。
“拿走吧!都烂成这样了,于我来说就是块破木头。要你能让它活过来,也不至于浪费了这宝贝。”
乔金牙居然如此大方?将九龙盘拱手相让,眉头都不眨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卫虚很开心。
不管乔金牙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九龙盘,我和卫虚是拿到手了。
“比预想的轻松。”我说。
“那是因为九龙盘都快成破烂了。”卫虚接过了话,道:“乔金牙心里明白,九龙盘继续放在他那里,不出一年,便会变成块烂木头。让我拿走,虽不一定救得回来,但好歹能有一线回魂之机。”
“为什么啊?”我有些好奇。
“九龙盘本是道家之物,只有回到道士手里,才有可能焕发新生。”卫虚叹了口气,道:“不是自家的东西,不知道爱惜。九龙盘变成这样,就是那乔金牙使用过度造成的。再是至宝,也得落在顾惜之人手里,才能长存。”
“虽然用坏了,但以乔金牙的秉性,他也不会白白送这顺水人情的。”我说。
“顺水人情个屁!他就是想借我之手,把九龙盘修复,然后找机会夺回去。”卫虚道。
“都烂成这样了,就算能修复,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你是要直接把这破烂玩意儿,送给郑成生吗?”我问卫虚。
“送礼哪有送破烂的?就算是自家师父,那也不能如此敷衍嘛!”卫虚那眼珠子直溜溜地转了两圈,道:“有了,咱们去幼儿园。”
“去幼儿园?你要干吗?骗小孩啊?”
卫虚这家伙,有的时候就是个神经病,连我这臭算命的,都算不出他下一分钟要干吗?
“你猜对了,就是骗小孩。”卫虚一本正经地说。
“要去你自己去,如此无聊的事,我没兴趣。”我道。
“不行!你必须得去。”卫虚拉住了我,说:“要你不去,我怎么知道,哪个小孩可以骗,哪个不可以骗?”
“要不跟我说个子丑寅卯,我是不会跟着你去骗小孩的。”我很认真地道。
“我要童真。”卫虚说。
“童贞?你个死变态,居然去幼儿园?”
我很无语,也很震惊。
“童真只有小孩子身上才有。”卫虚说。
“这年头是很开放,但并没有可怕到找个处女都得去幼儿园的程度啊!”我道。
“你这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啊?我说的童真,不是贞操的贞,是纯真的真。那么纯真的话题都能聊污,你这臭算命的,当真是污秽至极!”
卫虚这是在骂我吗?还骂我污?
要论污,我能跟他比?想想他拿着周佳的小裤衩,放在鼻子前细细的闻。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在我正忙着腹诽他的时候,卫虚那家伙,已经招了辆出租车,还坐上去了。
“快上车啊!愣着干吗?”卫虚催促起了我。
“去哪里?”
一坐上去,的哥便问我们。
“幼儿园。”卫虚说。
“哪个幼儿园?”的哥问。
“小孩多的。”卫虚道。
“幼儿园的小孩都多,你们总得给我说个名字啊!”的哥有些无语,看他那表情,就像是车上坐了两傻逼一样。
“那你随便转,哪个幼儿园看着顺眼,我们就在哪个幼儿园下车。”卫虚从兜里摸了一百块钱出来,递给了的哥。
出租车的起步价才五块,一百块可以围着渝都转大半圈了。虽然我和卫虚看上去很像傻逼,但却是给得起钱的傻逼。
傻逼的钱也是钱,赚来一样可以花。
接过钱的的哥,立马就乐呵呵地带着我们两个傻逼,一个幼儿园一个幼儿园地找了起来。
“就这里。”
卫虚叫的哥停了车。
我往大门口那里一看,“机关幼儿园”五个大字,那是分外的刺眼。
一般的孩子,那是读不了机关幼儿园的。能进这里面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不是爹妈有背景,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背景。
幼儿园还没放学,能听到小朋友在里面追逐打闹的声音。我和卫虚两个傻逼,就像两根木桩子似的,傻不拉几地在门口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