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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温柔的接纳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夏姬依旧睡得香甜,一点也没有被惊扰。

月色,如轻烟一般在结界上反射着淡淡光辉。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样东西上面:风筝!竟然是一只雄鹰标志的风筝。他想起当年,一步之差,他不曾看到那个无意之间跑到鹿苑的小男孩那就是小王子。

如果当年他稍微早一步,就会看清楚那孩子的脸,就这么一片刻的错过,他以为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孩,压根没有兴趣多看他一眼。

悔不当初啊。

如果被他早一步看见,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他将风筝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雄鹰的图案,陈旧的丝线,已经泛黄的记忆姬无雪,她竟然一直留着这个风筝。

良久,他魔手一抬,风筝在他手里化为灰烬,随风一吹就归入了茫茫黑夜的尘埃里。

还有她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指环。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上百万年形成的极品祖母绿,轻轻褪下一看,脸色就变得更是难看。那是小王子的令牌幻化成的指环。

仙帝!

一定是仙帝这老家伙在捣鬼。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牌,本要放在她的掌心取代这枚指环,可是,暗叹一声,又放回了怀里。

这是他得到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就算不是她送给他的,但是,他一直珍藏,好像是自己和她之间唯一的连接。

半晌,他抓住她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慢慢摊开,自言自语道:“姬无雪,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吗??真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五岁的小女孩,再世为人,不是没有讨厌自己了吗?

那一夜,她明明睡在他的怀里,对他微笑,抚摸他的脸庞,惊奇地从他掌心里看魔界的世界,拽他冠冕上的夜明珠……还有他专门烙印在她掌心的痕迹……如果幼时的记忆因为成长而淡漠,可是,那么孤寂漫长的囚禁岁月,她真的能那么轻易就忘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陌生人?

再说,就算忘记了,可是,那烙印呢??这充满了魔力的东西,凡人是根本无法抹去的。

他摊开她的掌心,细看一眼,脸色变了。

她的掌心莹白如玉,里面淡淡的一圈玫瑰痕迹居然无影无踪,非但是肉眼,就算他的魔眼也无法一眼看到了。可是,这难不倒他,他看出上面的一层结界跟魔界的结界不同,那是一种小小的障眼法,但是,足以让凡人忘记许多东西。

他大吃一惊,是谁有这等法术?居然能看出无雪掌心的烙印,而且还给封存起来??

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何自己从未得到过她的召唤了,原来,有人彻底将自己这一段记忆将她脑海中抹去了。

他怒不可遏,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轻轻将她的掌心一抹,隐隐地,再次露出那一丝淡淡的痕迹。可是,已经时隔多年,加之他的魔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凑效了。

就在这时候,怀里佳人翻了一下身子,小嘴里呢喃着不知咕隆了一句什么。

淡淡香气扑入鼻端,巫咸再也顾不得追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大手已经轻轻解开了她单薄的春衫蝴蝶扣子……幽幽体香,扑鼻而来。

他忽然激动得不能自持,想起那尚未完成的人蛇交尾只差那么一步,功亏一篑。

如果当初不被小王子拼死一击,自己也许是上天入地,连仙帝也再也不放在眼底了。

几十万年里,他对小王子,当然也好感不到哪里去,但是,此时重现和姬无雪的那一段旖旎,简直催发了心中潜藏许久的渴望……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无雪,我来了,你要记住,是我……是巫咸……记住了吗?”

下一刻,一双柔软小手已经环住他的脖子,完全是主动的,温柔的,发自本能的接纳……

这是多令人心醉的一刻啊。他无声地笑出来。

那时,夏姬正在沉沉的梦里。那是一场春梦,新嫁娘的春梦,一望无际的花海,春风,大红嫁衣,旖旎浪漫。那是无数次出现的深闺梦里人,是有着翠绿睫毛的小王子,是背着长剑,踏马而来的陈国太子,是将子蛮赶走驱散强加诸在她身上各种污蔑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她的良人……

她拥抱他,以一种少女的纯洁,一颗萌动的芳心。

期待这一刻,就像已经等了千年万年。

她甚至热情回应他,以一种陌生的热烈,纯情的邀请……她在梦里,把他当成了她一直渴望的一个人,就像饱饮醇酒之后,微醺,甘美,渴望……沉睡在每一个生物体内的天性被唤醒……

黑魔王,因着这样的热烈迎合,受宠若惊。

为此,他已经压抑了许久许久,身上所有的雄性激素,所有的荷尔蒙,就像威力无穷的空流爆,在绚烂的夜色里彻底爆炸开来……

等待万年,情潮涌动,就像一朵花开好了,他迫不及待的来收获自己的成熟果实了。

因着月色下她嫣红可爱的脸庞,他忽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一路上看到的红灯笼,大红字,一挥手,在身边悬挂了一层红色的宽大玫瑰丝帐……

青玉为床,苍穹为被……红色丝帐成为了一座宽大的新婚洞房。

他从未迎娶过新娘,初见姬无雪时曾起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她宁愿坠入时间黑洞也没给他机会,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

下一刻,他的迫不及待变成了一种粗野,狠狠地,狠狠地将她亲吻……辗转反侧,令她发不出连续的呼吸。

她被这激吻刺激得浑身起了一层淡淡的疹子,雪肤花貌就更是光可鉴人,触手处,比记忆中青草湖水的感觉更令人销魂。

他忽然明白,那么漫长的孤寂岁月里,为何自己对那些狼女,蛇女,魔女们统统都没什么兴趣了,无论她们用了什么手段,他就算逢场作戏,也郁郁寡欢……因为,她们没有这种味道!

狼女嗜血,狂野,率性,有强大得不可思议的热情;蛇女缠绵,妩媚,有一种天生的蛊惑人心的本领……但是,她们没有这等销魂。

她们没有她身上这种楚楚的,温顺的,骨子里却带着一种小小的决裂的天性……还有她天然的体香,玫瑰的芬芳……这是所有魔女加起来,统统都比不上的。她们身上,只有猎物的味道……

经历了她,所以对任何女人都味同嚼蜡。

因着她这种刻入他灵魂最深处的味道,她已经将他蛊惑,所以,宁愿忍受万年煎熬,也要将她找到。

单衫已经坠地,怀里,软玉温香。

那么腻,那么滑,那么柔弱无骨,就像天边洁白的云彩,感觉不到任何的分量,只有真实的体温……

她还是半梦半醒,似醉非醉……也许是他太过温柔的对待……绝非当年黑魔王的那种粗狂,更非是公子蛮的粗暴和无耻……他待她小心翼翼,温存体贴。

子灵!

当然是陈国太子!

他,一直是她的青梅竹马就算她忘记了仙族,忘记了时间黑洞,但是,她五岁起,就拥有第一件礼物子灵送的风筝。

还是他,屡次将她从子蛮的魔掌里拯救出来,带给她自尊,荣耀,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和以后漫长光阴里的依靠。

她以为,这世界上,唯有子灵才会有这样的温柔,殊不知,早已物是人非。

因着爱和期待,就连羞涩也是温柔可人的。

她那么信任他。

就算于礼教不合,就算他迫不及待……她都顺着他。只要他高兴,她就会比他更高兴……

尤其,她在半梦半醒的迷醉里,感觉到一种新奇,就像某一种东西被点燃了,淡淡惧怕,淡淡期待……

她不懂那是什么,所以,一直闭着眼睛,温顺的,柔软的,任他予取予求。

黑魔王自从认识她起,几曾遭遇过这样的柔顺?

每一次她不是强烈反抗就是死命挣扎,声声惨呼言犹在耳,就在他即将将她覆盖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过往,不堪回首的痛苦,姬无雪,小仙女,她第一次属于他的时候,是如何的痛苦挣扎,奄奄一息……

后来的万年岁月里,他在极度的痛苦相思里总是不得其解,为何她宁死也不肯跟着我?为何别的女妖当做至高无上的享乐,她却视为莫大的痛苦和耻辱?

难道,嫁给黑魔王,真的比坠入时间的黑洞更令她恐惧?

尤其,当别的女妖变本加厉讨好他,称赞他,奉他为世间第一强壮雄性,渴望跟他一夕欢乐的时候……他就更加不解了:大自然的法则不就是这样吗?

难道小仙女就可以不喜欢这世界上最雄壮的男子吗?

难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真就有那么好吗?

直到现在,他才慢慢明白也许,是自己吓着她了。

此刻,再也不忍让她经历第二次的痛苦。

他的动作慢下来,一转念,就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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