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瑶呆呆地看着把自己拉到身后的江凌峰。
难道……
难道他这次跟来,就是因为想到顾老爷子会难为自己……
“既然江总希望这样,那也没办法。”
顾青晚瓮声瓮气地开口,似乎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其实,纪梦瑶见过江凌峰公司的设计稿。
粗制滥造,一看就是工厂货。
那种批量生产的设计稿,哪里能和她的设计稿相比。
这份设计稿是纪梦瑶和季末商量了半个月才定下来的,也是林雅月点头认可的。
这个老头真的是刺绣大师吗?
还是说,他已经被金钱蒙蔽了设计的双眼?
“不过,”正在纪梦瑶发呆的时候,顾老爷子又开口了。
“这份订单可能要排到最后——也就是,江总的那一批衣服的后面。”
但是,比赛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纪梦瑶急了。
这次比赛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意外!
“顾老爷子,我很感谢您同意接受我的订单,但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请教您……江总的那笔单子什么时候出货呀?”
“三个月以后。”
顾青晚不慌不忙地拿过酒杯,呷了一口。
三个月!?
她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不行,顾老先生,我的旗袍必须在一周之内完成!”
纪梦瑶斩钉截铁地放话,顾青晚却依旧泰然自若。
“不可能。我做生意讲究诚信,对顾客负责。江先生本来就在你之前,何况……”
顾青晚斜眼睨着纪梦瑶,话里有话,显然是有什么猫腻。
“即便是我愿意让梦瑶的订单先做,一周之内完成一套高端旗袍还是太困难了些吧……除非,您亲自动手。”
江凌峰面带笑意,玩味地看着顾青晚。
这么说来,他的订单,根本就不是顾青晚亲自绣的!
纪梦瑶瞪圆了眼睛。
“当然不是我绣的,是我的学生们罢了。还有谁能配让我亲自动手刺绣呢……”
顾青晚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完全无视面前的两个人。
江凌峰偷偷趴在纪梦瑶的耳边,轻声低语。
“有一笔交易,做不做?”
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动什么歪脑筋?
纪梦瑶没好气地想要推开江凌峰,但对方的话制止了她粗鲁的行为。
“我帮你搞定他,你答应陪我吃一顿晚饭。怎么样,不吃亏吧?”
她怎么没发现,江凌峰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纪梦瑶皱着眉头,眼刀直直飞了过去。
“无耻!”
她恨得牙痒痒,但是男人显然对此并不在意,一脸戏谑地耸了耸肩。
言外之意:办法帮你想了,做不做随你。
只是一个刺绣而已,不用这个顾老先生也罢!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老先生,您留步吧!”
纪梦瑶气哄哄地从江凌峰手里夺过设计稿,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寨子。
一出门,她就立刻打电话给了季末,说这件事。
“啊?你居然被顾老拒绝了?!”
季末显然十分惊讶。
纪梦瑶叹了口气。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顾青晚。
“光头的古怪老先生?是顾老没错啦!”
季末一拍大腿,笑了起来。
“他很难搞哎!总之,我要换人了,这种老先生我是真的搞不定。而且,江凌峰他乘虚而入,说什么帮我搞定旗袍刺绣但是要我和他共进晚餐,开什么玩笑?晚餐哎!搞不好会发生什么……”
“我倒觉得,你可以答应他……”
听了纪梦瑶的抱怨,季末一改之前的太对,反倒有些为难地支持她按照江凌峰的意思走。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原则了?”
“不是没有原则,而是……我得知,江倩已经找到了目前国内最有名的刺绣大师了,她也要走古典路线!你也知道,旗袍的质感对刺绣要求是很严格的,如果你不找一个更厉害的刺绣大师,恐怕很难挺过这关。”
季末越说越严肃,最后干脆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要给江凌峰打电话。
“算了,我看着办吧。”
纪梦瑶不甘心地挂断了电话,看着站在车子旁边吸烟的江凌峰,叹了口气。
“还是季末懂事。”
江凌峰呵呵地笑了起来,踩灭了丢在地上的烟头,独自拿着纪梦瑶的设计稿回了寨子。
不到五分钟,男人就轻快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合同,往满脸惊讶的纪梦瑶面前一推。
“搞定。很简单。”
“你是怎么做到的?别告诉我,用钱……”
强烈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虽然纪梦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江凌峰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情。
“梦瑶,其实我们手里的资源差不多。但是,你知道为什么结果却天差地别?”
江凌峰摆出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一脸玩味地打算给她上一课。
“有什么差别?”
果然激起了纪梦瑶的好奇心,她乖乖地跟在江凌峰的身后上了车,满脸的困惑。
江凌峰高深莫测地凑了过来,氛围好不浪漫。
纪梦瑶下意识往后躲。
难道他要……
Kiss?
然而事实却是,江凌峰只是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就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纪梦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差别就是……如果你答应再和我吃一餐晚饭,比如,今晚的晚饭,我就很乐意帮你分析一下。”
女人愤愤地丢下两个字。
“免谈!”
……
晚上,公寓附近的某家高级日料店里。
“你失败的点,和我成功的点,其实是同一个,就是因为,你是林雅月的徒弟。”
“哎?”
纪梦瑶怔怔地看着餐桌对面的江凌峰。
“怎么说?”
“因为,林雅月是顾青晚的初恋情人。”
居然有这种事!
纪梦瑶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
“这种事情你都查得到?”
江凌峰摇了摇头。
“我承认,我在J市的人脉更广,但除此之外,我也会认真的去了解我的每一个客户,或者合作伙伴。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和喜好,投其所好,是促成合作的最好办法。”
此时,在纪梦瑶看来,江凌峰的眼神里,不再是以往的冷峻高傲,而是充满了睿智的光。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和林雅月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