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
纪梦瑶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晕染得朦胧不清。
但是那个声音,她此生致死也不会忘记。
“碰!”
还没反应过来的胖子被江凌峰一拳打倒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打他呀!”
倒在一旁的胖子来不及喊疼,招呼其他人一起上。
而他自己也拿起丢在地上的剪刀冲了上去。
江凌峰何许人?
三拳两脚就把喽啰们打翻在地,却被胖子突然冲上来的锋利剪刀刺入了小腹。
“啊!”
看见江凌峰流血,纪梦瑶吃疼地尖叫了起来。
江凌峰眉头一皱,抬脚踹过去,胖子被踢得老远,撅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还愣着干嘛?快走!”
拉着发呆的纪梦瑶,江凌峰火速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体,手一抬,干脆将这个瘦削的女人直接 抗在肩上。
“动我江凌峰的女人,你们等着死吧!”
丢下狠话,江凌峰不敢耽搁,急忙抱着纪梦瑶冲上车,一脚油门加到了纪梦瑶的公寓。
一路上,江凌峰的小腹一直在流血,衬衫满是殷红。
狰狞得触目惊心。
“凌峰,去医院吧?”
“不行,现在去医院就全都曝光了,那样就没办法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必须抓紧时间派人去收拾那些人。”
“那些人就是工厂的工人。为首的胖子就是晕染组的组长!”
江凌峰满头大汗,虚弱地皱着眉头,微微颔首。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强撑着拿出手机拨给梵喆。
“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查纪梦瑶工厂的晕染组组长,背后是谁指使他们迫害纪梦瑶!我估计和江倩的公司脱不了干系,那个死丫头鬼心眼多着呢!”
说完,他才放松了似的松了口气,却依然喘着粗气,虚弱到不行。
但事情交给梵喆,他很放心。
纪梦瑶坐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断没有想到,自己心中所想会成为现实。
这个男人会像太阳神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把她从绝望中拉了出来。
“你的伤……”
江凌峰低头看了一眼不停流血的小腹,轻轻摸了一下,恶劣地笑了。
“死不了!”
“不行,你还是要去医院!就算被他们逃走了也没关系,你不能有事!”
她不能眼看着江凌峰流血不止!这太危险了!
男人拉住纪梦瑶正要去包里拿手机的,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手异常冰冷,无力,只是轻轻抚在上面,根本没有力气握住。
“有没有受伤?”
纪梦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凌峰……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所以你也不能有事!宸宸!宸宸不能没有爸爸!”
江凌峰的嘴唇苍白,脸上的冷汗不住地渗出。
“梦瑶,你说,我这个伤,值不值你陪我一餐晚饭?”
没有了往日的冷峻和强势,男人虚弱得可怜,语气也充满了恳切和无力。
纪梦瑶紧紧攥着他的手。
“值!别说一顿,一百顿,一万顿!余生我每天陪你吃饭,求求你,千万不能有事!”
见女人这样担心自己,江凌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早这样,多好。”
说着,他渐渐合上了眼睛。
“我累了,想睡觉。”
不行!
不能让他睡!
快点,给谁打电话?
“喂,120吗?这里……”
话到一半,江凌峰强撑着抬起手,用尽力气扯过纪梦瑶的手机。
“对不起,我太太开玩笑呢。”
“你神经病吧?”
那边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还能找谁?
李晨……
纪梦瑶飞速拨打着号码,江凌峰却仿佛看穿了一切。
“不许找李晨。找沈千皓。”
沈千皓沈千皓……
“他不接!”
纪梦瑶已经急得满手是汗,眼泪也不住地淌,像断了线的珠子。
“让季末找……他一定接……”
对,给季末!
“末末,江凌峰为了救我受伤了,很重!怎么办,你快点儿想办法找人给他治!”
“你等会儿,我没听懂。江凌峰怎么了?”
“沈千皓……”
江凌峰虚弱地说着,却没有睁开眼睛。
“季末,详细的我不说了,你快让沈千皓来我家,就说,来晚了,我老公就死了!”
几乎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纪梦瑶叫了小李下楼,两个人从后门把江凌峰扛上了楼。
“我的天,江总怎么伤成这样!”
小李急忙去关好宸宸的房门,焦急地轻声问。
“小李,你去马上到二十四小时的药房去买处理伤口的各种创伤药,可能还有缝针需要用的一切器具。”
小李临危受命,用力点了点头,小跑着冲下了楼。
纪梦瑶把男人抱进了房间,已经满手是血。
“江凌峰,你可不能睡觉!我告诉你 ,你欺负我这么多年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反应,呼吸也越发微弱。
纪梦瑶的声音越发哽咽,她强忍着抽噎帮扯开江凌峰的衣服,狰狞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会不会伤到内脏?
这时,季末带着沈千皓也跑了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纪梦瑶和江凌峰,都怔住了。
“嫂子,你动手了!”
季末没好气地吼了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沈千皓也不是吃白饭的,冷静地脱下外衣,开始指挥纪梦瑶和季末。
“末末,你去打一盆温水,带三条干净毛巾。然后准备创伤药,还有绷带。这个伤口可能要缝针……”
“小李马上买回来!”
匆忙过了一个多小时。
沈千皓终于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没有伤到内脏,不幸中的万幸啊!”
纪梦瑶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再一次明确了自己的心。
“梦瑶,你们怎么回事?”
没等纪梦瑶开口,江凌峰的手机响了。
是梵喆。
“夫人,我们已经抓住了伤害您的几个人,都是……江倩小姐安排的。”
果然是江倩。
“证据已经确凿,应该怎么做?”
纪梦瑶沉吟片刻,反问梵喆。
“如果是江凌峰,他会怎么做?”
“伤害他身边的人,江总从不姑息。”
梵喆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和江凌峰如出一辙的狠辣。
纪梦瑶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要反击!通过刑事诉讼,告她到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