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点的酒度数都不高。
季末喝出来了，可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思去挑酒。
她当时看到那份契约的时候，内心的波动不小，没想到沈千皓居然愿意为她做到这步，可是越这样，她越害怕。
“你知道吗，人感动过后，很容易要求更多的。”
季末苦笑一声，承认她当时被感动到了，可是她怕她会贪得无厌，最后会让沈千皓心生厌烦。
她禁不起第二次了，她应该拒绝所有感情的。
“你不想在受到伤害？”
纪梦瑶安静的看着季末发泄出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感情。
“他现在愿意为我做到这种份上，以后呢？感情总会被消耗光的，难道要我在那个时候，看着他悔不该当初？我在一边强求？”
季末又喝下一杯酒。
“与其到了那种地步，不如现在就断绝干净。”
她不给自己希望，也不给别人希望。
看着喝得脸颊绯红的季末，纪梦瑶也不好说她的这种做法好还是不好。
纪梦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了，喝口酒省省力气吧。
想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还没喝下，就听到季末的电话响起。
季末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将手机递给纪梦瑶。
纪梦瑶接过手机，来电的是沈千皓，于是看向季末，她醉醺醺的说。
“接啊。”
如果她知道是谁的电话，肯定会直接挂断吧。
明明度数不高，按照季末的酒量，是不可能这么早醉的。
只能说她放任自己醉下去，纪梦瑶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接通电话。
她想知道沈千皓是怎么想的。
“……”
电话的两边都在沉默。
沈千皓最先开口，他说得很慢，显然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末末……我要出国了。”
什么？
纪梦瑶吓得差点拿不稳手机。
不是吧，被一个女人伤害到离开这个国家？沈千皓这是打算彻底放弃了呀！
纪梦瑶愣愣的跟季末说。
“沈千皓说……他要出国了。”
季末端着酒的手僵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后 ，眼泪突然的就掉了出来。
沈千皓隐约听到一丝抽噎的声音，他立刻心急如焚。
他的季末，哭了。
“你是不是哭了？你说话呀，季末！”
纪梦瑶手忙脚乱的把手机递给季末，被季末一把挥开。
“我不接他的电话！”
手机啪的掉在地上，没有坏，只是不知道沈千皓有没有听到季末说的话。
季末捂住脸，眼泪透过指缝往下掉，她哭得很伤心，纪梦瑶捡起手机，电话还在接通中。
沈千皓在那里大喊。
“季末，接电话！”
纪梦瑶直接按下免提。
声音响得季末无处可躲，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沈千皓等了很久，季末还是不肯接电话，他疲倦的声音再次响起。
“嫂子，你也在吧……我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目前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季末倔强的抿紧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泪还在唰唰的往下掉。
纪梦瑶看着心疼，想要直接开口对沈千皓说，被季末一把抢过手机，迅速挂断，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外加摔手机。
这次手机实打实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冲着手机残骸大喊。
“走啊！你要走跟我说什么！”
喊完，哭得撕心裂肺，让一旁的纪梦瑶都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种痛。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季末这样的一面，不知所措的扯下几张面巾纸。
季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怎么哭也停不下来。
纪梦瑶的电话声紧接着响起，季末怒吼一声。
“不准接！”
她掏出手机，准备挂掉，发现是江凌峰打来的电话，小心翼翼的走到一边接通，不让他听到季末的哭声。
“季末现在在你旁边吧？”
江凌峰的声音平淡。
纪梦瑶看得也是辛酸不已，吸了吸鼻子。
“在，是沈千皓跟你说的吧。”
沈千皓和江凌峰的关系这么好，可能是想通过他们和季末联系。
可是这件事情，纪梦瑶怕是帮不上什么。
这是季末的心病。
外人，又有谁能治愈她的心病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季末明明不想沈千皓离开，她明明喜欢沈千皓，但就是要拒绝他的求婚，就是不说挽留的话，甚至不愿意接沈千皓的电话。
因为，她害怕受到伤害。
因为，她太在乎了。
纪梦瑶在一边看着，眼圈通红，几乎不曾跟着一起哭。
曾经的爱人是要伤季末多深，才会让她现在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
众人眼里那么干练的女强人，坚不可摧的季大总裁，却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江凌峰那边声音有些杂，但是纪梦瑶还是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
能听到他的声音，一时间让人觉得，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最起码，她还有勇气面对这个深爱着的 男人。
“梦瑶，明天我们去送送他吧。”
“我们”包括季末吗？
纪梦瑶委婉的询问：“需不需要我带季末过去？”
江凌峰轻笑一声，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应该他们自己选择，季末心里比你有主意多了，不用操心。”
听到江凌峰的话，纪梦瑶心一松，但还是不满的嘀咕。
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她就那样靠不住吗？
确定好送行的时间，纪梦瑶急着返回了包房。
季末安静了很多，也不哭了，除了眼圈和鼻子还有些泛红，几乎跟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喝着酒，纪梦瑶进来的时候，她还泰然自若地应了一声。
“呦，打完电话了？”
“我和江凌峰约好了明天去送行。”
看季末恢复平静，纪梦瑶开门见山的说。
季末颔首：“然后呢？”
“你要去吗？”
季末没有回答，她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沿着杯壁旋转，她专注的看着，最后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去。”
她一口饮下。
纪梦瑶没有劝，陪她喝了很久。
隔天，在纪梦瑶就要出发的时候，季末把纪梦瑶叫了过去。
昨夜她喝了很多，可是一直没醉，大早上还精神抖擞的来到公司，和往常一样，当时围观的人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纪梦瑶也觉得，只要沈千皓出国，这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季末把她叫过去，让她认为事情还有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