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听说没有?风月楼里,有位绝色舞姬!人称媚娘!”
邻桌的蓝衫男子,忽然对着同桌的男子神秘兮兮的说道,那眼神,深怕别人把他的秘密听了去似的。
“那相貌,如果让我见一次,就算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说完,还自顾自的陶醉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发梦呢!
“啧啧啧,你不要说的这么夸张好不好!花都的姑娘,我没见过一千也有一百,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媚娘!”
大概是听蓝衫男子的描述过于夸张,同桌的男子显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昨日正是风月楼的堂会!她一出场就让礼部尚书的大公子陈烨用一千两包夜诶!你猜怎么着?”
蓝衫男子挑了挑眉,问道。
“怎么着?”
“人家不肯!”
似乎陶醉在这一追一问的游戏当中,蓝衫男子得意极了。
“是吗?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可从来没失手过啊,这个叫媚娘的舞姬,到底是什么来历?陈公子能就此罢手?”
“哼,我可听说那媚娘几句话就把陈公子治的服服帖帖,真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我还听说这个媚娘的容貌,可是只该天上有!”
“噗!”
听到这里,我一个没忍住,就把那一口好茶喷了出来。
“诶呀,小,不,公子,你当心点!”
小红急忙拿出手帕帮我擦拭我身上有些湿掉的衣服,一脸窘迫的小女儿姿态。
小红啊小红!你哪里像是书童,分明就是小女生嘛!伪装的一点都不像!
“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一个没忍住嘛!”
我抱歉的朝小红笑笑,以示歉意。
这回可真怪不得我!
要我说,这世上什么最恐怖,还得‘流言’莫属!
我无意中听到隔壁那两个衣着相貌都不俗的青年男子的谈话,本不想偷听来着。
只是,想不到,说的就是我。
可越听,我越受不了。
这哪里是在说他们身边坐着的我呀!
分明就是在说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儿嘛!
可,偏偏,他们讨论的对象,还真就是我。
这可乐坏了我。
想不到,我还有这么贪狼力的时候?
话说,他们的谈话,貌似百分之七八十,都不属实吧?!
最最原版的情况,其实应该是这样的: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会让样生发现我在青楼里,我特地在脸上覆上了白色的纱巾,遮住真实的容貌。
可,还是会露出那双贪狼惑人心的眼眸罢了。
怎么传到了街头巷尾,就变成了天人神貌,不可亵渎?
摆脱!我可是把脸捂得严实实的!
还有就是,我表演完之后,确实有位礼部尚书的大公子陈烨说晚上一定要我陪他喝酒。
可事实是,前前后后,他从来就没说过拿一千两包夜的话!
要是他真掏出一千两,却只让我陪个小酒,聊个小天,我还不跟中了六合彩一样,做梦都偷笑了!
陈公子是说要包夜,可,也只是拿出了三百两而已!
就算只是这样,三百两也算是风月楼所有姑娘,包括花魁,都难以匹敌的金额了!
妈妈笑得最都合不拢了。
还有就是,我根本没那个本事,仅仅在台上说几句话,就能把那自语风流的陈公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真实情况是,妈妈亲自出场,劝服了陈公子,让花魁陪他喝小酒去了。
关键还是,妈妈分文不收,才让陈公子气呼呼的勉强接受。
这么说起来,我还欠了那花魁一个人情呢,真是折杀了我这半路出家的小倌儿。
最后,我从未说过我叫什么媚娘!
我出场的时候,妈妈根本连化名儿都还未来得及给我取,只是没想到我的出场能这么成功罢了。
怎么一转眼,我连名字都有了?
看来,我还真要谢谢那个给我取名儿的人,让我一下子出了名,而不是人人谈起来,都只会说那个风月楼的谁谁谁这么尴尬。
好啦,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说的这么夸张。
要不是我今日求得妈妈出门买几件东西做下一场表演的准备,还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出名了。
话说我还特地做男子打扮呢!
可,我小看了花都百姓对八卦的风靡程度,就我和小红逛了半圈下来,我就听了不知三个版本。
现在想来,刚才在茶馆里听到的那个版本,简直是最客气,最正常的一个了。
其他的,额,不说也罢,简直把我妖魔化到一个境界。
听的我和小红一愣一愣的,以为在听哪个说书人口中的传奇人物。
一直到回了风月楼,我才得以喘口气,躺在床上发呆。
“小姐,你,你就不能睡的好看点?”
小红站在床前看着我,皱着眉头说道。
似乎极其不满意我的睡姿。
“诶呀小红,你怎么也和外头那些人一样,不把我当人看!我这么睡最舒服晓得吧!难不成我真不吃不睡,就知道跳舞、唱歌、引勾人?”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对着小红说道。
“可是,那好歹也像个女孩子,至少斯文点嘛!”
天,我被小红嫌弃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小红,你放过我吧,除了表演的时候我不像个正常人之外,其他的时候,我最正常了!不然我每天这样那样,很累的!”
我朝小红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委委屈屈的说道。
“诶,好吧好吧,莫要给别人看见了!”
似乎对我的无赖行为很是无奈,小红只有默认!
可为什么要神秘兮兮的把门窗都关好了,一副我现在的样子见不得人一样。
“小红,帮我把头上的珍珠戴戴正。”
我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吩咐道。
待会儿就要上台表演,我可不想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头上那串珍珠啪啪啪的掉了一地,捡都来不及!
原本,我只要十天表演一次就够了,可大概是运气好,或者流言实在是太过快速。
每个来风月楼,没有见到我的人都会问妈妈我什么时候表演。
所以,妈妈在众人的压力之中,无奈的应承下来。
说是让我再加一场表演,增加增加人气,让那些第一次没有看到我表演的人,也过过眼瘾。
我的天,感情大家都把我当猴儿看?
罢了罢了,不接客也有不接客的辛酸,我无奈的应承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场了。
还好,为了十日以后的表演,我早有准备,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
一切准备妥当,我便提起裙摆上场了。
今日依旧如第一次一样,我是蒙着面纱的,只不过是换了风格的表演罢了。
今日,我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色纱裙,欲遮还羞,只在腰间点缀了一只白色玫瑰。
头上,是特意跟小红讨论之后,决定编织的‘飞天?’,以未出阁的温婉女子形象出现在台上。
深吸一口气,那轻柔哀怨的歌声,便脱口而出。
“白如白牙热情被吞噬香槟早挥发得彻底
白如白蛾潜回红尘俗世俯瞰过灵位
但是爱骤变芥蒂后如同肮脏污秽
不要提沉默带笑玫瑰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卫
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流露敬畏试探你的法规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一撮玫瑰无疑心的丧礼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
下一世
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毁得到的竟已非那位
白如白糖误投红尘俗世消耗里亡逝
但是爱骤变芥蒂后如同肮脏污秽
不要提沉默带笑玫瑰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卫
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流露敬畏试探美的法规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一撮玫瑰模拟心的丧礼前事作废当爱已经流逝
下一世
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流露敬畏试探爱的法规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最美的姿势
一撮玫瑰模拟心的丧礼前事作废当我已经流逝
即使恶梦却仍然绮丽甘心垫底衬你的高贵
给我玫瑰前来参加丧礼前事作废当我已经流逝
又一世”
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所有的勾心斗角,所有的委曲求全,所有的用尽心机。
只是因为你。
我只求你的回头顾盼,明白我的真心,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就算那些追逐爱的过程只那么痛苦,布满荆棘,刺得我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直到生命逝去。
你来参加我的葬礼时,会不会有那么一刻,心疼我为你所作的那些?
会不会,曾有那么一秒,原谅我任性妄为的爱上你?
我闭上眼睛,恢复了心神,待情绪恢复过来,才幽幽的睁开双眼。
只是那泪水,不知为何,就这样毫无遮掩的留了下来。
这首歌唱出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追求幸福,却依旧悲戚逝去的故事。
我只是安安静静的侧坐在台上,偶尔撒撒白色的花瓣,哀伤的凝视着台下。
却,依旧不经意的被自己的歌声吸引了进去,无法自拔。
若,这世上真有那样的女子,我该同情,还是:“啪啪啪啪……”
台下沉寂了一分钟之后,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可我还未完全走出自己酝酿的情绪里,只是淡淡的一笑。
反正,白纱遮面,他们也看不见。
“姑娘所唱的曲子,可是姑娘自己的故事么?”
在我转身准备下台的时候,台下忽然传来一道穿越人群,直袭台上的声音,浑厚,却清晰。
我下意识的转身朝台下看去,却,呆在了那里,不知作何动作。
那人,不是我在将军府见到过的男子么?
当日我以为我和他定是在以前认识,或者,见到过,导致情绪失控,昏了过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没有被他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