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钟雁和赵莉约云巢文涛一同探望余伯伯——流沙河先生。
文涛前几日刚在网上看到余伯伯的访谈《我爱汉字，爱得流泪》。
余伯伯说，一说起中国的古文字，我能够掉下眼泪。
果然，刚一落座余伯伯就冲着云巢直乐。
余伯伯：你知道乐姓的由来吗？你知道乐字甲骨文就有了吗？
余伯伯开始“说乐”，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余伯伯：难怪云巢在后山一住就是二十年，名字里就有三坨木头。
大家：林字只有两坨木头嘛。
余伯伯：乐字里面还有一坨木头，你们怎么忘了？孔子的七十二弟子里就有姓乐的，乐子声。
云巢：我只知道乐毅、乐羊子。
余伯伯：乐字里还有两坨丝，有丝有木，是啥子？古琴。
难怪云巢身上有那么多音乐脓包，文涛顿生敬意。
云巢：我们四川话，说一个人很li o，li o是哪个字呢？
余伯伯：野猪，獠牙的獠。别的牙都整整齐齐，偏是它獠起。肯定不是褒奖的话，含有贬义。
余伯伯：文涛——文字起波涛。
文涛：文字狱？
二
谈起书法，余伯伯说起幼年在余家院子抬头看到的就是十几个端穆的匾额。
他说，自己做功课用小楷，私下里喜欢练大字。
至今闭上眼睛，几十个大字就在眼前。印象最深的匾额是“耕读传家”。
余伯伯激动地在空中挥舞手臂，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余伯伯：如果写出一幅字，别人情不自禁地鼓掌赞扬。这样的字，往往不够收敛，不经看。写字就像谈恋爱。帅哥美女，哇！太般配了。这样的，一般“管”不了好久；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往往“管”一辈子。
三
赵莉附耳对文涛说：余伯伯的皮肤比我们都好，我今天还擦了粉的。
文涛望着八旬老人白里透红的细致皮肤，很想请教护肤秘诀。
估计答案是——天生丽质。
四
余伯伯谈起金三胖、雷达、核武器、犬刑。
余伯伯：看到网络上说的犬刑，我就笑了。人家狗就那么蠢？狗吃人也要挑的。像我这样，又老又瘦，狗才不吃。要吃，就吃云巢这样的。我和他同时扔到狗堆里，他被吃完了，我还好好的。
云巢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得意地笑。
五
谈起中国、美国、朝鲜的微妙关系。
余伯伯：有一天，美国飞机在固定航道上飞。突然，被撞到了中国。英雄命赔了，有人赚到了。
文涛：这算不算空中碰瓷儿？
余伯伯：还把一个东补西补的洗澡盆丢到海里，就“港”得很。人家美国有十几个。
洗澡盆？
众人一愣，旋尔大笑。
六
怕余伯伯劳累，四个中年娃娃向老娃娃告别。
其实，老人的精神头比几个中年人好得多。
云巢：您保重身体，以后会看到很多好戏。
余伯伯点头又摇头：你还是要有慈悲之心嘛。
众人又笑又叹。
大象之间打架，足下践踏的永远是人民。
七
余伯伯走进书房，出来的时候抱着两本颇有分量的书——《流沙河认字》《白鱼解字》。
文涛：我以后一定好好认字。
云巢没有表决心，只是拼命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