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的。”展瑶坦然地说道，“我有一种能力，能够通过梦境看到一些非正常死亡的人，临死前经历的事。”
见白子轩拧眉看她，展瑶皱了下眉头，抿着嘴唇，说：“你不信我？”
“我信。”因为他也有那种特殊的能力。“那么你当时看到的就是面具？”
“对。我看到凶手戴着一个黑白相间的面具，他也想杀我，只是在我的梦中他无法做到。而且从他的声音判断，他很年轻，所以我断定这名凶手在每个死者被害前就出现在她们周围，一方面方便观察她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白子轩紧声追问。
展瑶摇摇头，面具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她不能说。
白子轩暗暗咬牙，他又看向身旁的胖子，后者一脸了然地笑笑，摊手道：“别看我，当家的不能说，我就更不能说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家的说的都是事实。我们都坚信凶手还会再次犯案，所以，不是我说……一定要想办法先找到面具才可以。”
当家的？倒是没有在意胖子对他的称呼。
白子轩愣了愣，胖子扯过旁边的手绢随意擦了擦手，笑着道：“不是我说，光顾着说话还没自我介绍！白大人，在下叫黄胖子，你可以随我们当家的叫我一声胖爷！别看胖爷我一身肉，杀人救人我可是样样都行。以后你或者你朋友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来找胖爷，胖爷看你的面子，给他们便宜点！那都不是事儿！”
展瑶将杯中的水饮尽，见白子轩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便轻声说道：“胖爷是仵作。天下第一的仵作。你可以带他去看看那些死者的尸体，他会告诉你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倒不是不相信胖子，只是看他那一身横肉，白子轩实在很难将其与仵作这个行当联系到一起。
白子轩英俊的眉眼皱了皱，黄胖子一瞧当即就大喝一声，快速地跑上二层，又迅速下来，地面因为他的跑步力度都颤了几颤。
“走着！”胖子冲展瑶点点头，随即就扛着身上的巡诊包往外走。大步踏出，颇有威风凛凛的势头。
展瑶看着狼藉的餐桌，明亮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随后似是下定决心般转身上楼。却没想，下一步，手腕被人抓住。“你……你不去吗？”
白子轩在抓住展瑶手腕的刹那，神色愣了愣，他只看到她皮肤很白，但没想肌肤更嫩。他只是轻轻一握，就包裹住她整个手腕，而且她的手腕很细，仿佛他一用力就会捏碎。
趁这个功夫，展瑶迅速拂开他的手，极为冷淡地看他：“我很讨厌动手动脚的人，而你，两次。”从没有一个男人敢碰她两次。展瑶心情很不爽，但喜怒不行于色的她，就算心里暴跳如雷，脸上也不会有半分别样的表情。
可她依然很讨厌。
当下就将不远处的油纸伞撑起，而后在白子轩膛目结舌的目光中，直接“穿墙”而过，消失了。
“不是我说——白大人，你在墨迹第六个死者就会出现了！能不能快点！”其实他还没吃饱，但是为了自己的荣耀和尊严，他必须舍弃鸡腿。
回巡捕房的路上，白子轩一直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他去英吉利留过学，自然不信一些歪理邪说。可他自身又确实有很奇怪的异能，可他从没想到，真的能够有人“穿墙”而过。这简直太让他惊骇！
“不是我说——白大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当家的给你看脸色了？”胖子一边走一边扣鼻子，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多不雅观。“我们当家的就是那样的姑娘，没有特别针对谁，她就是个面瘫，你习惯就好了。”
白子轩回过神来，暗暗苦笑，岂止是面瘫啊……
“对了，你为什么叫我白大人？”
“因为——”胖爷正要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漏嘴，连忙改口，笑嘻嘻地望着前方，道：“因为你姓白啊！你要是跟胖爷一个姓，胖爷也叫你宋大人！”
“……”
巡捕房的停尸间，黎明接到白子轩派人传回的口信，已经将前面四位的尸体摆放好。他忙的差不多，白子轩和胖爷也到了。
进了停尸间，那个总是坏笑的胖子一下就跟变了个人，神色肃穆冰冷，眼中一片肃杀之气。
“你们出去，不要随便让人进入。”
‘停尸房’外，黎明看着紧闭的门，一脸的惊疑不定，“白少！里面那位……”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称呼，犹豫了一下才说：“胖先生，真的是法医？”
“仵作。”白子轩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在洋楼发生的事，心不在焉地说：“天下第一的仵作，不是法医。”
“……法医跟仵作没差别。”黎明见他心神不定，一下就收回了对胖爷的好奇，狐疑地打量白子轩，“你是去哪儿请来这么一位仵作的？上海滩的法……仵作我基本都认识，可从来没听过他这位。”
被黎明问的很烦，白子轩索性瞪他一眼，不耐地看他：“你烦不烦？你只要知道胖爷能帮忙就行！哪儿那么多好奇心！好奇害死猫不知道么！”
这话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白子轩从小醉心推理破案，所有心思都在这上面，身边的人很少见他发脾气。黎明是他的好友，也是第一次见他冲自己发火。即便白子轩只是瞪眼不耐烦，可黎明还是不敢再说话。
平时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个时辰后，胖爷挎着巡诊包从停尸间走出，肥胖的脸上有薄薄的一层汗渍，他随手一抹，看着他们满脸严肃，“她们死前魂气都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死后魂气也被收走，她们现在真的只剩一副驱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