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太情绪化了,你知道吗?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这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是很危险的。”
“我还不用你来费心教我。”凌炎庶把那握在手里的桌角扔掉,左手握紧的拳也松开。
“是啊,不用我来教你,哥哥毕竟是一个伟大的人啊,他亲自教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可是,难道你忘了吗?”
“我们伟大的东离皇,那个叫作凌寰宇的男人,他是你的父亲吗?”
凌海话音刚落,凌炎庶已经站到了他身前,随着自己胸前一痛,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然后,他的脖子被凌炎庶紧紧地掐着,整个人已经离开了地面。
尽管因为脖子被掐住,整张脸已经憋得通红,可是凌海脸上却还尽是笑容,他似乎并不在意凌炎庶那强烈的杀意。
“她已经死了。我们之间的那点关系,比一张纸还要单薄。”
凌炎庶松开手,把凌海扔到了椅子上。凌海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脸上泛着笑意,“她也已经死了。”
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人是谁。凌炎庶口中的她是红妃。凌海口中的她是馨妃。
“是啊,她们都死了,一个爱你的女人,一个你爱的女人,她们都已经死了,可是你还活着,你就这样好死不死地活了十年,十年啊!”
“你知道的,我并不介意死亡,只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这个世界还是很美的,虽然已经与我无关了。”
凌炎庶放弃了继续和凌海说这些事情的打算,他起身走到了窗前,“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直接说吧,就不要这么拐弯抹角了。”
“首先,恭喜你啊,我的六皇子,再一次参加四国大会。”
“一个四国大会而已,每年都有很多人参加。”
“我们都知道的,整个四国大会,真正重要的也只有演武场的那场决斗,其他东西,比来比去,都不过是闹着玩而已。算下来,这应该是你参加四国大会的第六年了吧?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是啊,生在这种虚假的盛世,也只有在这四国大会上可以留下一些伤疤了。”
“其他人是谁?”
“秦羽,冯溢,”
凌炎庶还没有说完,凌海听到这俩个名字便说道:“俩个可有可无的家伙,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是谁?”虽然对于冯溢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能够进入四国大会感到好奇,可是在知道了他是冯清然带来的人之后,凌海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他只对最后一个人感兴趣。
“凌幽南。”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出乎你的预料了?”
“他怎么可能进入最后的名单当中,他是怎么通过选拔的?”
“难道你没有关注今年的选拔吗?你嘴里说的这个废物皇子,他可是打赢了秦羽。”
“当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先重点注意其他三国吧。”
“不错,四国大会马上开始,其他三国的人应该就要到了,重点应该放在他们的身上,更何况,我们早就知道了的,今年的四国大会会变得很热闹的,圣女都已经出现了,还是我东离的皇妃,怕是他们都没法坐视不管的吧。”
“更何况,这王妃,归根结底还是凌幽南的王妃。”凌海的目光变得凌冽了起来。
凌炎庶站在他的身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仍然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好像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局外人而已。
窗外,乌云已经彻底过来了,细雨已经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突然的,凌炎庶大喊了一声“谁?”
“怎么了?”凌海问道。
“外边有人。”
说完之后,凌炎庶便直接开门走了出去,他只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只是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庭院的围墙上。
凌炎庶朝着那个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他跃到了墙上,在看到那人影已经逃得很远,可是凌炎庶还是追了上去。
他并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不知道那人来自己这里是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凌炎庶知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那个人听到,就算只是可能,那个人也必须死。
这是压在凌炎庶心底十几年的秘密,是他不想直面的一点,也是他不能直面的一点。一个光鲜亮丽的皇子,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威风和光洁,可是内心里却藏满了阴暗。
如果你可以剥开凌炎庶的心,会看到那些隐藏着的肮脏的东西。
因为之前的比试耗费了自己的体力,所以此刻在追捕那人的时候,凌炎庶并没法全力追赶,他虽然不至于被甩开,却一直都保持着一段没法靠近的距离,而且,让凌炎庶觉得不安的是,那距离越来越长,怕是这么耗下去,自己迟早会被甩开。
凌炎庶直接飞身上了皇宫之内的围墙上,这样还不至于丢失目标,也可以寻找可以依赖的帮助。
在看到队巡逻的御林军之后,凌炎庶便在墙壁上大声地喊道:“前边有刺客。”
御林军并不比普通的士兵,有了他们帮助,这件事应该会变得简单一些,而且,现在是在皇宫里,那个人的轻功极好,却也没有太多可以施展的地方,整个皇宫偌大无比,而且又特别复杂,更加重要的是,每隔不远的距离,就会有巡逻的士兵,在这种局面下,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动,前边的黑衣人如果没法尽快摆脱,便免不了被抓捕的下场。
黑衣人一边飞快地赶着路,一边在心里想着对策,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希望可以尽快想到办法。
只是,面对前边突然出现的那一队士兵,黑衣人就有些无奈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
“什么人?”为首的那个士兵说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黑衣人有些郁闷地说道。
“我警告你最好停下来,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
“你们尽快吧,我赶时间。”
一队士兵是六个人,他们迅速地分散开来,手中长枪直指黑衣人。
黑衣人心想,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是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弱啊!
等到凌炎庶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六个士兵,他抓起其中一个问道:“那个黑衣人呢?”
那人指了指方向,然后便倒了下去。
“你们不用追了,追过去也没有什么用,留下来照顾他们吧。”
凌炎庶就跟在身后,如果黑衣人敢停下,那么凌炎庶追上去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就是在这么一点的时间里,他打倒了那一队士兵,又顺利的跑掉了。
这个敌人有些棘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只是,凌炎庶一路追过来,一颗心却彻底地沉了下去,虽然黑衣人并没有逃出皇宫,可是那人却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赶来,此刻,他们已经愈发接近皇家陵园了。
皇家禁地,就那么背黑衣人闯了进来。陵园入口处守卫的士兵也已经倒了下去,凌炎庶看了一下,他们已经昏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凌炎庶放慢了脚步,整个人很谨慎。
皇宫虽然警卫森严,而且建筑雄伟高大,可是就算不想走正门,也是可以有逃出去的地方的,但是并不是陵园,从陵园入口走进来,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又一座的险峰,下边是万丈悬崖,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得出去。
在小心谨慎地走了一会之后,凌炎庶看到了前边的那个黑衣人,他正站立在一块墓碑前。那墓碑似乎有些特殊,跟陵园中其他的墓碑有些差别,而且,在陵园当中,这里也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
黑衣人背对着凌炎庶,突然感慨了一句,“后有追兵,前边又有拦路的人,没有可以逃的可能了啊!”
经黑衣人这么一说,凌炎庶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说后有追兵,说的是自己,那么,前边的那个人是谁呢?
黑衣人转过身来,然后往旁边挪了挪,原本被挡住的视野中此刻正站着一个人,跟黑衣人整个人包裹在黑衣当中,只剩下俩个眼睛不同,面前的那个人却是穿着一尘不染的长衫,跟衣衫的颜色相同,他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
那是一个男人,跟他们的年纪应该差不了太多。
“木叶,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你。”那白衣人说话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尽管他们的相遇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地方,还是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中。
“你以为我想遇见你吗?”那个被叫作木叶的黑衣人说道,他无奈地说,“没看到后边有人追我吗?倒是你,当着人家六皇子的面来盗皇家陵园,不知道会不会惹来麻烦。”
那人看向了凌炎庶,“你好,六皇子?凌炎庶是吗?”
那人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你好,我是白逸杉。南辕人。”
看着白逸杉自报家门,木叶在脑袋上一拍,“你怕不是一个傻子吧,自己来人家家里偷东西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呢。”
“而且,你还告诉我你是一个南辕人?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皇家陵园是禁地,就算是东离人进入这里都是死罪,南辕人出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