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打狗。”顾千金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呵气般,可是院中所有的人却是都听清楚了。
而顾安蓉闻言,当下怒的柳眉都竖起来了:“顾千金,你太放肆了!你先是殴打刁难母亲在前,现在又侮辱我,如此目无尊长,出言不逊,今日我就要替韩侧妃好好教训一下你!”
说着,她扫了眼从地上爬起的家丁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捆起来交给母亲处置!”
两个家丁顿时面面相觑,一时犹豫不前,似是很惧怕顾千金似的。
顾安蓉见状,更是怒不打一处来:“废物!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究竟是在谁手中捏着的,身为下人却不能护主,却是连看家狗都不如,养你们何用!”
这番话说的,俨然是以云王府的主子自居了。
而家丁公然被辱,当下面色青白一片,生怕真的会因护主不利而被杖责般,当下一咬牙,对着顾千金直接冲了过去。
眼见着红椒要上前,顾千金当下抬手制止了她,随即对着那两个奔上前的家丁左踹一脚,又扫一腿,速度之快,以至于众人还未看清楚之际,只见方才那两个家丁已经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顾千金原本就喜舞刀弄棒的,因而会些拳脚功夫也不足为奇,而她此次本就打算儆猴正威的,所以,即便她脚脚避开要害,却也是会让他们疼上一阵子的。
而顾安蓉看着倒地的家丁面色苍白,冷汗直流,疼痛不似作假,心内微惊,当下还未继续狐假虎威,得到了顾千金眼神示意的红椒已经上前,对着顾安蓉的腿弯子就是一脚。
顾安蓉骤然吃痛,当下直接跪在了地上,转眸看到她竟是被一个下人踢了,正欲起身,却被放在肩上的门栅死死压住了,她当下双眸充血地死死瞪着红椒:“贱婢!你这个贱婢,如此卑贱,你怎么敢!怎么敢打我!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贱婢!”
一连说了三个“贱婢”,似依旧不足以发泄心中愤恨,顾安蓉当下还欲起身,顾千金身后的两个婆子已经上前,直接将顾安蓉死死按跪在了地上,挣扎不得。
顾安蓉当下如同疯子般死死瞪着顾千金:“你这贱人!你要做什么!你娘虽是侧妃,可是你也只是一个卑贱的庶女!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明明和辛少爷有婚约却还去勾搭蛮夷小王,你这么恬不知耻,被辛府休弃都是轻的,你就给被拖出去浸猪笼!”
顾千金看着情绪失控的顾安蓉,有关她被辛府退亲之事,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觉得即便她被封郡主,前去和亲,也会因水土不服而死在异地的有之,说她这等卑贱之身是压根配不上辛冉的,老天开眼才得以使得辛冉脱离她的苦海的亦有之,可是,这么为辛冉打抱不平,觉得是她勾三搭四的,目前还只有顾安蓉独一人。
想着,顾千金当下便明白了,如果不是情动,又怎会有种近乎感同身受之感?
可惜,她嘴巴这么恶毒,顾千金自是不想让其好过。
想着,她的眸中便闪过了几分讳莫如深的笑意,当下冷讽道:“有些人屁股上插了几根鸡毛,便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连究竟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竟然都忘记了。颠颠儿给人跑去当哈巴狗也就算了,竟然还肖想着能跃过龙门,当真是可笑至极!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翻身,那这满大街的岂不都是摇尾巴的了?”
顾千金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毒辣至极,既说了顾安蓉是在拿着徐佳兰的鸡毛耀武扬威,又讽刺她忘本,竟是连身为姨娘的亲娘都忘了,同时又嘲弄她的阿谀奉承,并晦暗地点出了她对辛冉有情之事。
一番话说的顾安蓉面上青白一片,红中又透着几分阴沉,她虽是个庶女,但是这么多年来,下人们看在徐佳兰的面子上,也从未对她不敬过,以至于,她心中翩翩然的真以为自己就要脱离身为庶女的羞耻了,只是,这种飞上高枝的甜头还未真正尝到,就被人“唰”地直接从枝头狠狠拽下,踹入淤泥,瞬间被打回原形!
顾安蓉顿时羞怒交加,好似一直以来潜心编织的天鹅羽衣瞬间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她原本恶心却真实的癞蛤蟆斑点,无地自容的羞耻与尴尬中更夹杂着滔天的恨意,她死死地瞪着那个扯下她华丽外衣的罪魁祸首,当下只想将其抓死以泄愤:“顾千金!你怎么敢这么说我!我一定要把你的嘴给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