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霖在顾清荷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想起刚才她默写的那个方子。
“清荷,你真的没有记住那个方子吗?”
顾清荷点头,“没啊!上面有好多字不认得。”
乔霖听了她的话后,呼出一口气,不记得就好。
如果记得,那就给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了。
“你怎么也问这个?”顾清荷看着他,不错眼神,后者不自然的偏过头,许是刚受伤的缘故,脸色有那么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无事。”乔霖低下头,他默默的穿好了上衣,拢了拢发丝。
顾清荷眼角撇到他身上的那些疤痕,忍不住说了声。
“乔霖身上也有很多伤疤,还是我打的。”
她说这话的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乔霖的手一顿,他道:“他以前对你……”
“他对我很好,我也想好好对他的,可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居然让我把他给弄丢了。”
顾清荷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落泪,可还是憋红了眼眶。
“你不要想的那么悲戚,也许他没事呢。”
顾清荷看着他,轻笑了一声,“不用安慰我,我在没有看到乔霖之前,还不会崩溃到需要你们来安慰我。”
乔霖一愣,就看到顾清荷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双手按在桌子上,慢慢的靠近乔霖,和他只有几寸的距离。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吗?”
乔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不敢错眼神,可以清楚看到里面自己的黑色身影。
“你的眼睛和乔霖很像,有时候,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特别是在沉默的时候,那个感觉,真的好像。”
乔霖一愣,她没有想到顾清荷会这么说,难道自己的身份被她识破了吗?
“清荷!”
乔霖几乎要破口而出的解释,在顾清荷的话后,再次沉寂在了嗓子里。
“好了,尽然天色不早了,你也受伤了,早点休息吧!”
顾清荷说着,就转身离开,独留站立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清荷。”
乔霖小声呢喃了一声,只觉得身后的黑影一闪,杨乐已经坐在了刚才顾清荷的位置上,还自顾自的倒了杯凉茶,抿了一口之后,觉得太苦了,就把茶杯放了下来。
乔霖关上门,走了过去。
“有门不走,专门爬窗。”
杨乐笑了笑,“这个你不懂?”
乔霖沉默,他瞥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外面传来一阵风,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的把窗户给关上了。
“无心没死,师傅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杨乐也不多说废话,乔霖淡淡的看着她。
“师傅当初要杀她,真的只是因为她叛变了吗?”
乔霖一直都不相信无心会叛变,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忤逆师傅的事情,不然不会在前一刻还在提师傅惩罚自己的她,在他们出洞的时候,就被伤了叛逆的罪名。
杨乐只是轻轻笑了一身,她斜睨了一眼乔霖,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露了一丝白边的纱布上,她伸过手,隔着外衣,在伤口上一按。
“唔!”乔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他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了杨乐的手指。
“嘁,师兄,你变了。”杨乐似是不满的语气,让乔霖心里一震。
他变了吗?
乔霖沉默,让杨乐倍感失望,她起身,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处决无心。”
乔霖看了着她,杨乐没等他回应,就直接推门离开。
无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要求见顾清荷一面,当顾清荷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闪过震惊。
“昨天夜里你还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
无心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皱巴巴的老太婆,而且每动一下,呼吸都会不顺畅,她看着顾清荷眼里的震惊后,只是用已经沙哑的不成样的嗓子发出一丝丝呵呵的声音。
“人总会有一死,而我只是多活了很多年而已。”
顾清荷沉默,她看出无心眼里的落寞和估计,震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无心摇头,“我的时间不多了,本来还想着找个人继续为我续命的,后来发现上面的人容不下我了,所以才会派人杀我。”
“上面的什么人,是谁?”
顾清荷想了想,试探道:“是那个黑衣人?”
无心点点头,虽然幅度很小,但顾清荷看到了,她连忙追问,“是谁,你见过他的脸吗?”
无心摇头,“那也是个怪物,不会死的怪物。”
无心说道黑衣人的时候,眼里透露着惊恐不已的眼神,而后身体也跟着开始发颤了,顾清荷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身体,出手碰到后,感觉她就像已经死了很久一样。
浑身冰冷至极。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我找人给你准备一个暖炉。”
“不要,用不着了,我已经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你也不用多费心了,况且我的气数已尽,根本活不了了、”
顾清荷问她,。“你昨天来找我,是问那个方子,那个方子,可以帮助你续命吗?”
无心浑浊的双眼在听到无心的话后,闪了闪,她那满是皱纹的手,紧紧的抓住顾清荷的手臂,激动的问她。
“你记得方子上的全部内容,对吗?”
顾清荷沉默,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无心的手则是放松了力道,轻笑一声,“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那个方子究竟是干什么的?”
无心摇头,她的呼吸已经开始不顺畅了,眼神也开始变得呆滞起来,她的嘴巴张张合合的看着顾清荷。
“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你的……乔……”
一句话磕磕绊绊的没有说完,无心的身体就软了下去,而这句话,让顾清荷听得不明不白,让她小心谁?
顾清荷微微晃动了一下无心,后者已经死去,根本给不了她反应了。
就在这时,乔霖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居高临夏的看着抱顾清荷抱在怀中的无心,神色淡漠,看不出他眼底的什么神色。
刚才无心说让顾清荷小心谁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