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却十分有耐心,解释道:“各大世家便是如今修道界的领头人,修道界龙头有三家,各是金陵兰氏,长安皇家,姑苏傅家。其余的便是零零散散的世家,却都以三大世家唯命是从的。这次的伏魔大会,连三大世家都出动了,所以定然假不了。”
墨权嘲讽一笑,又问道:“那,那个罪不可赦的大魔头今年年龄几何?”他就不信了,他出生不过三个月而已,也就是当初跑的太快让那些人追不上了才叫那些人惦记了上。
结果,被他们这一折腾,再加上三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抓到一个婴儿,各大世家的人早就已经恼羞成怒了,所以鬼胎一事也传的愈发神乎其神。
其声势浩大,简直要到了当年众神围剿魔尊姚坤时的阵仗。如此想来,墨权倒也心安理得的受了,如此殊荣,来之不易啊。也许他还能和姚坤魔祖一样被载入史笺名留千古呢哈哈哈。
只不过,墨权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众人皆知他天赋异禀,所以三个月以来找不到他,只当他一手躲躲藏藏的好本事罢了,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郎模样。
所以,试问,一个婴儿,就算再厉害,又能翻出多大的波浪?更何况,那道士也说了,这次可是修道界的泰北龙头全都出动了的。三大修道世家,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婴孩,这传出去怎么都不像是一件光彩的事。墨权便是算准了这点,才敢公然给这道士找不痛快。
墨权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而已,他娘亲临死前给他灌了很多记忆,但是独独没有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常识性物件。也许他妈当初想的是,她儿子是要背负血海深仇的人,要知道那些琐事来有什么用?所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墨权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傻子。
但是墨权一点都不傻,想反的,他想到的东西远远要比别人多,跟他玩算计,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鬼胎年龄的这个梗,他便把握的很好,让人没办法反驳。
那道士一噎,半晌没能答的上来。显然,墨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也能听的出来。若他说出了鬼胎的年纪有当如何?三大世家敌不过一只三月婴孩?若是说出来,今后三大世家颜面何存!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他不说。梗了片刻,那道士才像生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吐出几个字来:“三个月。”
三个字一出来,立马引起了惊涛骇浪,果然不出墨权所料,人,是最容易被舆论带跑的生物,尤其是市井上碌碌无为的以八卦别人伤痛为己乐的底层人民。
墨权趁热打火,佯装惊讶道:“咋!三个月,我还以为是什么活了几千年的大妖怪呢,竟然能让三大世家的人都出动了却都还奈何不了。原来,只是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而已么?”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同时也从侧面给人们推打着,这个所谓的鬼胎其实不过是一个三个月的婴儿而已啊!
也许只不过是比较可怜,恰恰成了乱葬岗里幸存者的遗腹子而已,也许只是天赋异禀,却被居心叵测之人惦记上了而已。顿时,人们的好奇心都更偏向于对这位小孩的同情心了,对修道界三大世家的行为不齿。
有人道:“我早就知道这不过是三大世家的一场炒作而已,什么鬼胎,什么一出手就杀人无数,什么后患无穷!我看啊,这不过是三大世家为了邀功,喧哗取宠罢了。哼,如今的三大世家早就已经不比当年了,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旁人纷纷应和。墨权摸了摸鼻子想,这话不假,只不过,墨权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当初他们把他当做魔头的时候,难道也是这样,在群众面前乱说一通,然后魔头的罪名便落实了?然后伏魔大会就开始了?墨权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那道士见被砸了场子,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墨权。
墨权不轻不重的回以他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道长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和你作对的,你看我这个纯良可爱,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机算计你呢,对吧?我真的就是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而已啊!
才怪!
突然,在人群中炸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滚滚的气浪犹如火焰,直冲方才说三大世家的那人而去:“何等竖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背后议论三大世家!”
方才那说了三大世家坏话的人,当场被这道气浪震的七窍流血,忙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道:“不知皇公子驾到,小人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的!!!我掌嘴!掌嘴!公子饶命啊!”
说着,便真拿起巴掌往自己脸狠狠的招呼去。墨权见状挑了挑眉,这来者是什么人,竟能叫众人噤若寒蝉,害怕成了这样?方才,那人唤来者皇公子,哪个皇公子?长安皇家,修道一脉里执掌天下的皇家,比真正的皇帝权利还要大,呵呵,只是不知道,来者是哪位公子就是了。
饶有兴趣的抬头,墨权向那人看去。却直直的撞进了一道阴狠非常的目光里,那目光戾气重的竟能与乱葬岗中的恶鬼聘美。墨权一愣,看着这道目光的时候,他竟生出了一种害怕之意,情不自禁的想要闪躲。
但是他天生是个反骨,就算是怕的要死,就算是知道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也不肯退后。迎着那道目光向上,便看见了一张刀削一样的脸,棱角分明,轮廓坚硬,整张脸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与忌惮。
这种面相,在算命先生说来,便是属于要惨死的那种了。只不过,这种人必定也是杀孽深重的,堪比九重地狱下的修罗。看到这人,墨权眯了眯眼,在心里微微警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