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小芸，快吃吧！刚刚有一个穿的好漂亮的人给我的！”一个估摸着七八岁的小男孩开心地对着蹲在墙角的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说。
那小男孩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也黑得不成样子，只剩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同样是脏乎乎的小女孩，用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小男孩那双讨好地放在自己面前的双手。
一张小圆脸十分精致，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那小男孩黑乎乎的小手似乎不怕烫地捏着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雪白的包子上印着几个黑手印。
小女孩站起来，用力一推。小男孩一愣神，手里的包子便滚了下去。
“那么脏的包子谁要吃？！”小女孩扁了扁嘴角，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小男孩。
雪白的包子便在地上滚了几滚，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丑包，滚到了一个大汉的脚下。
“什么脏东西也敢污了我的鞋？”大汉冲着小女孩骂道。
小女孩也不甘示弱地抬头瞪着大汉。
“臭乞丐！你知不知道脏了我的鞋！”那大汉见她似乎没有要道歉的意思，顿时怒了。
小女孩侧目一撇，丝毫没有理会，扬长而去。
一只大手攀上女孩的衣领，似要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放手！”女孩蹙着眉，拼命地挣扎着。
“哟，我说小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原来你就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大汉仔细一瞧，嗤笑出声。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是哪个？”
“你还不知道吗？她娘是青楼女子，生完她就给弃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
“估计连她娘也不清楚她爹到底是谁。”
声音越来越大，一声不落地传到了小女孩耳朵里。
女孩神色有些暗淡，挣扎地更卖力。
挣扎无果，顿时低头狠狠咬住那大汉的手臂，大汉吃痛惊呼，同时也松开了揪着衣领的手。
小女孩顿时疯了般跑开，那大汉还在穷追不舍，嘴里爆发出声声怒喝。
终于，那大汉还是跑到了小女孩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个贱娘们养的，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小女孩慢慢往后退，背后顿时撞到了什么东西，回过头，是一个猪肉摊子。摊主早已收工。
再次回过神时，小女孩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多了一丝红肿。
那大汉涨红了脸，顿时又是一个耳光下来，力道之大，把小女孩整个都扇到屠案板上去。
“滚！”小女孩艰难地爬了起来，吐了口血沫子，冲着大汉大声喊道。
“你还挺犟！”那大汉不怒反笑，紧接着又是一顿暴揍，嘴里还喝着，“跟你那个娘一个样！”
小女孩蜷在案板上，咬牙皱着眉，身上强忍着身上的痛，突然，目光一撇，那案板上的刀在阳光底下正闪着光芒。
小女孩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寒芒。
小小的右手缓缓靠近，将那刀柄握在了手里，翻身用力一甩，伴随着一声惨叫，几点鲜血撒在了小女孩的脸上。
小女孩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大汉一脸惊恐地捂住耳朵，脸上满是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
“……闭嘴。”小女孩举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大汉是个只会欺负弱小的人，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打得畅快，可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拿着刀，像一头愤怒的小兽一般的小女孩……
大汉伸手看到了满手血迹，“啊！！”双眼盯着小女孩的刀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
小女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即又再次抬起手，这一次，刀便狠狠地挥向了大汉的胸口处。
鲜血肆意地喷洒出来，溅了小女孩一身红色，大街上的人顿时惊慌地四处逃窜，那大汉也圆瞪着眼，倒了下去。
小女孩胸口上上下下剧烈地起伏着，睫毛微颤，手上一抖，那把刀也掉到了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一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女孩缓缓地转过头，见开口的人是一位十二三岁上下的少年，执着纸扇轻摇，居高临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盯着自己。
小女孩似乎还没喘过气，只是盯着少年一言不发。
“芸？他们叫你小芸是吗？”少年想了想，侧过脸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顿时会意，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我姓司徒，你便跟我姓吧，我会教你很多东西。”
司徒……芸？
司徒？是姓吗？其他孩子都有的姓吗？
小女孩眼里开始有了一丝光亮，抬起头看着少年，问道，“你是谁？”
“我姓宣。”少年并不回答小女孩的问题，轻笑几声，少年便转身离去，那黑衣人也拉着司徒芸的手抬脚跟上。
昏暗的地下室，一群小孩子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了一起。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人，冷漠得看着这一切。一旦孩子们松懈了下来，黑衣人便挥舞着一根粗长的鞭子甩过去。
地下室没有白天和黑夜，司徒芸呆呆地看着地下室里唯一的光亮，一簇跳动的油灯火苗。
旁边的几个小孩都东倒西歪的躺着休息。但是休息得却一点也去不安稳，一有人动，旁边的小孩便会警惕得睁开眼睛。
火苗突然摇曳了一下，所有的小孩立刻都惊醒了，急忙都爬了起来。
他，又来了。
黑衣人走了进来，那个门，之前抬出去过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不知道她是被谁打死的，也许是大家都有份。
纵然是小孩子的拳脚，可在这昏暗的日子里，到底还是有人承受不住。
黑衣人丢下了一堆馒头，孩子们便一拥而起，哄抢着。
突然，司徒芸的眼睛被一道精光闪过。一堆馒头下面，似乎有着一小点光亮。
司徒芸推开着左右的孩子，不知道挨了多少脚挤到前面。
幸好，大家都只抢这上面的馒头。小女孩把手从下面插进去想握住那点亮晶晶的光芒，手指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