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闻沈肆念不常用剑，只这么一出手，便能伤的了他，果真是，他称天下第二，也绝不会有人敢称第一。
“沈师兄，你真是心狠。”黑衣男子只斜着脑袋看了看，不甚在意，又面向着沈肆念，“我都说了别急。”
眼见着沈肆念神情微凛，似又要出手，那黑衣男子顿了顿，赶紧搬出话来，“师兄别冲动！你不是要找柳青灯么？！”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一秒，黑衣男子喉上的长剑骤然停下。
沈肆念刹住了脚步，将长剑收了回来。
黑衣男子顿时松了口气。
“你究竟是何人？”沈肆念阴沉着脸，压抑着心头的怒气。
黑衣男子似是沉思了片刻，缓缓抬脚走出那片树荫，一缕淡淡的月光笼罩下，渐渐将黑暗中的那道身影暴露在眼前。
沈肆念蹙着眉，平日里柔情之色全无，只是定定地望着那黑衣男子的脚步，不曾有一刻分神。
待的那男子缓缓走出来，一声轻笑传出，那双若月牙般的眸子，也带着些许笑意。
“萧子玉？！”沈肆念抬了抬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我。”萧子玉依旧弯着那双眼睛，淡然说道。
沈肆念正欲开口，眼前却是一阵白烟飘散，心下警惕，急速后退，却还是吸进去少许，顿时一阵乏力感涌上全身。
“不要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即便是这样我的胜算也不大，但是至少能保住我的命了，这样我们才能对上几句话。”萧子玉收了那还残留着些许毒粉的玉瓶，轻声道。
“为什么？小青灯现在在哪里？”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和古玉的关系，你不是知道的吗？总之可能你在和我妹妹的某一次接触，那人是我也说不定。”萧子玉笑道，“不过，你就不在意，我为什么叫你师兄吗？”
“此事先搁放一旁，我问你，小青灯在哪？”沈肆念似乎对此事没什么好奇心，又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总是这样。”萧子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句不离那个小丫头，啧，沈师兄，我该说你痴情好，还是说你实在是太傻。”
“不必多言，她在哪儿？”沈肆念蹙着眉，身上的无力感又加重了几分，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想来这不知名的毒粉毒性甚强。
“你们一个个的。”萧子玉扶了扶额，“宣策也是这样，真的不明白，她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师兄你却还为了她冒这种险，叫外界捧的沈肆念多么清高傲骨，不理世事，到头来却为了这个小姑娘又是受伤又是中毒。”
“我既然叫你一声师兄，也劝劝你，如果你再想掺和，迟早把命搭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干。”沈肆念轻咳了两声，试图压下体内的毒性。
“别费力气了，没用的。”萧子玉道。
沈肆念缓缓闭了闭眸，终于抬眼直视他，“你不是那种人。”
萧子玉一愣，才反应过来，“那种人？你说我是萧古玉的替身也好，说她利用我也罢……”
“你们两个很像，你也断然不会因为她是你妹妹，她让你抓走小青灯，你便听从她。”沈肆念半眯着眸子，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我不得不佩服你，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你就这么了解我。”萧子玉渐渐收敛了笑容，见空气中白色粉末已经散的差不多，双手才缓缓绕过头顶，将面罩取下。
那张与萧古玉本就极为相似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更为相像。
随即便又一翻身，跃上离沈肆念最近的那棵大树，枕在树枝上，又低头问道，“我唤你一句师兄，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过了，我未有同门师弟。”沈肆念肃然道，只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那可不一定。”萧子玉说道，“我师父恨你，原本我只是猜疑你与她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跟那个柳青灯打听打听，一问三不知不说，还搭进去一包糖豆一个银镯子，你说委屈不委屈？”萧子玉失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说她聪明还是嘴太碎，说了一下午愣是没说出什么来……”
大约是实在忍不了萧子玉东扯西扯不说重点，沈肆念也有些烦，手上握拳一锤树干，那棵大树骤时抖了三抖，萧子玉也吓了一跳，赶忙稳住身形。
“行行行，你别急。”萧子玉朝树下喊了句，“我问了她没结果，又私下调查了一番，你猜怎么样？”
“我不想听。”沈肆念叹了口气，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前面的小屋子。
“你不想听也没用，我偏要说给你听。”萧子玉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说了起来，“平洋山？是叫这个，我师父去了平洋山回来，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沈肆念终于有了些反应。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师父她恨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萧子玉嘴上不停，依旧长篇大论，或许明明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要问沈肆念。
“……别说了。”沈肆念蹙着眉，胸口也有些发闷。
或许，真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牧白也不会死吧，纵使杀他的人不是自己，总归是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
“你说啊，为什么？”萧子玉眼眶微微泛红，“你为什么不死在十几年前那场屠杀里？”
“你住口。”沈肆念紧紧攥着拳头，眼里的颜色飘忽不定。
“你为什么要跟牧白走？要不是你，你师父也不会死。要不是你，牧白也不会负了我师父，他们师兄妹二人，又怎会不在一起？”萧子玉嘲讽地笑了笑，继续出言。
“说完了么？”沈肆念垂着眸，看不清脸上的颜色，“所以你这是要替你师父报仇吗？”
“破坏了我师父的幸福，自然要死。”萧子玉笑道，接着又说，“不过解决你的人不会是我，我自知打不过你的，就算你中毒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