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今年是在父母家过的除夕吧？”刘大伯母柔声问道。
“是的。”
“传统来说除夕都是在婆家过的，看宋乔雅，也是一结婚就在婆家过。”
刘大伯母说完，水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刘大伯父说：“传统是传统，晓间小时候就和他母亲去南方，对南方也有感情，北方这多久才回来一次？我们也不是老古董了，除夕在哪过不重要，关键是他人常回来。”
“老头子你急什么？人水清都没说什么，你倒咋咋呼呼的。”
“我这哪是急了？我就是这么一说。”
两老自顾自就吵上了，其他人也没插嘴的机会，也没人劝架，让两老在那边吵着，都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聊着天。
刘晓间夹了几个三鲜馅的饺子到她碗里说：“吃饺子，味道是不错的，不过这三鲜饺子做的和我们做的味道不太一样，你猜猜里边放了什么？”
水清吃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奇特，但说不出来，细细地品尝，吃完了才觉得应该是放了茴香。
“聪明的姑娘，这就猜出来了，我还担心你吃不下。”刘晓间一脸坏笑，又往她碗里夹了葱烧海参、酸菜猪肉等菜，“多尝尝，回去就能自己做了。”
刘晓间离家这么多年，其实还是很想念北方的食物吧，水清眼睛有些湿润，更仔细地品尝，记下味道和配料，回去做给他吃。
茴香放三鲜饺子里在水清的世界里确少见，她茴香吃的少，只闻过味道，对那个味道印象深刻，放饺子里吃到第一次，虽然不喜欢，也不到讨厌的程度，最后把刘晓间给她夹的三个饺子都吃了，看他筷子不停往自己碗里夹菜，说：“你别夹啦，吃不下那么多。”
那边刘大伯父大伯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争论，饭桌恢复一下子恢复宁静。
刘大伯父吃了几口饺子，让刘大伯母招呼阿姨多上点菜，转头问水清：“水清是在国企做事吧？我看你的谈吐见识倒适合自己做事，有没有考虑出来？”
刘大伯母插话道：“国企稳定，还不累，自己做事怎么好要孩子？对女人来说，还是家庭重要，赚钱的事让男人去。”
大伯父放下筷子：“你看你，小女人思想，晓间在公务员系统，各项规章制度都严格，怎么赚钱？若是他愿意出来，什么不好说？”
大家纷纷看向刘晓间，期待他有所回应，但刘晓间似乎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剥着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最后还是刘父出来圆场：“年轻人的生活，让他们自己过吧。”
刘大伯父恨铁不成钢道：“老三啊老三，你就是这个德性，当初要不是你放那婆娘带晓间走，他会和我们那么不亲近吗？要不是老二走的早，没个后人的，你当我愿意管你儿子？”
刘大伯父喝了一口酒说：“晓间，你在外面那么多年，该回来了就回来，往大了说，搞经济也是为国出力嘛，这么多贪官怎么出来的？不就是一些人想走歪门邪道去送礼送出来的？大家都好好做生意，官员想腐败还能没那么容易了，往小了说，家里需要你，我早拼不动了，你爸爸身体也不好，就你哥哥一个人撑着，不知多少人盯着他。”
众人都停下筷子，刘大伯母看气氛清冷，说：“吃饭吃饭，饭桌上说这些，又是大过年的，影响胃口。水清你太瘦了，多吃点啊，不知道味道合不合适，想吃什么就和伯母说，我让阿姨给你做。”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两人回到房间，房子隔音效果好，外边不间断的鞭炮声低低地传来，也影响不到他们。
宋乔雅把相册送过来，嘱咐她一定要认真看。黎水清把相册从头看到尾，此刻正对着那张照片笑的颤抖，那张照片是刘晓间穿着开裆裤照的，中间小弟弟的部分，被人用红色的笔画了一只小象，小象的鼻子、耳朵完美地与他的小弟弟融为一体，简直是一幅完美的人体绘画。
刘晓间洗澡出来便看到她笑得乐不可支的，坐到她旁边一起看，主动与她解释，一会说“咦，这张照片还留在啊。难得。”一会说“这张可精彩了，我刚和我哥打了一架。”一会又说“这张女装我拒绝了好久，最后还是迫于我妈的威胁屈服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老想让我穿女装拍照。”
那本相册记录了大部分刘晓间的童年时光，保存的那么好，可见非常用心。水清想起宋乔雅相册是刘父保管的，她和刘晓宇结婚后，便放到她这里，刘晓间听了，冷哼一声：“他倒是有心了。”
晚上黎水清背对刘晓间躺着，只觉得应付这么一大群亲戚，比上班还辛苦，刚要睡着，又被刘晓间的抚摸吵醒，来回几次，闹得她冒火：“想什么呢？快睡！”
“大伯母今天没找你训话，真是神奇。”刘晓间把水清翻转过来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
黎水清闭着眼睛，脑子里回放今天的画面：“训话啊？感觉好像已经训过了，在晚饭之前。”
“那算什么，听宋乔雅说刚来我们家那会，总被大伯母叫去谈话教导。”
“我真幸运，原来一大家子是这么过年的，可真累。”
“我说了不回来的，你看你，自作孽了吧。”刘晓间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有啥办法，我也怕的，人言可畏。”水清从他怀里挣出来一些，觉得北方的暖气太强了一些，被窝好热。
刘晓间不乐意了，又把她收进怀里，紧紧抱住说：“我反正不介意，爱说就说，本大侠有金钟罩护体，你啊，有我一半潇洒自在就不错了。”
水清也乐了，“原来有金钟罩，难怪油盐不进的，他们说什么你都没反应，你是不是等着我帮你回答啊？也不觉得尴尬。”
“谁尴尬谁先输呗，本大爷哪用得着你帮忙回答，你就在一旁看笑话好了。”刘晓间一脸不屑地说，看水清偷乐的样子，双手双腿夹住她，像一张大网将她网住，“怎么？你后悔嫁给我了？来不及了！让本大侠的金钟罩也罩你一下。”两人在被窝里打起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