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中放下筷子,伸手抽一张纸替黎水清擦掉脸颊上的酱汁,笑着问:“你想知道什么?”
“来个快问快答,我问了你就要立刻回答,不可以思考太多。”
“可以,去书房。”
书房里,黎水清和唐志中隔着一张桌子端正地坐着,两人都像小学生一样乖巧地把交叠的小臂放在桌面上,黎水清清清嗓子说:“我要开始了。”
“请。”
“你是不是帮我付了欧医生的诊疗费?”
“是。”
“我升职、买车、买房是不是和你有关?”
“是。”
“是不是你给我交的物业费?”
“是。”
“我妈动手术那个专家团是不是你请来的?”
“是。”
“你和其他女人是不是都结束关系了?”
“嗯?哪来的其他女人?”
“就是平时陪你的那些啊,我以前见过好几次。”
“我和他们是纯洁的工作关系。”
“真的?”
“真的。”
“好吧,放过你。”黎水清表示自己很宽容,继续问:“为什么有一段时间你消失了很久?就在刘晓间出现不久。”
“那时候是出意外去海地了。”
“海地?”
“对……当时家父病倒,我仓促上任,低估了一些人的野心和胆量……”
黎水清看他吞吞吐吐,忍不住在他小臂上拍了一掌:“你刚刚答应的,快问快答。”
唐志中叹了一口气,摊摊手说:“好吧,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也很简单,我去古巴谈一项合作,被人绑到海地,海地啊,可真是贫穷战乱的代名词,首都还好点,其他地方连对外联系的工具和方式都找不到,我被监禁了大半年,才能在当地走动,快一年,才找到机会和外面联系,周林他们知道我在哪之后,出来就很快了,我们国家海外救援还是很不错的,回来还被隔离了,说感染寄生虫……回来清理那些障碍又花了点时间。”
水清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当时正开心地和刘晓间交往,完全没有想到他在地球的另一处失去自由。
唐志中看她情绪低落下来,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是我疏忽大意,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子叶就是在那带回来的,他那会面黄肌瘦的,周阿姨调理好久才把他养车现在这样。”
“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连锁饭馆老板……”
唐志中被黎水清逗乐了,用食指点点她的鼻子:“傻妞,你以为你相公我就只是一个连锁饭馆老板啊?我如果只是一个饭馆老板,得多幸福,美人在怀,就差坐享天伦了。”
黎水清被他荡漾的表情逗乐,问:“那你之前说不会再放开我又是指什么?”
“当然是指我们的关系。”唐志中斟酌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支撑我在海地活下来的信念,是你。”
水清看着唐志中,想从他的眼中找出戏谑的味道,但他那双深邃如宇宙的双眸里只有真挚,水清尴尬地笑了笑说:“唐志中你别开玩笑啦,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男女之间的感情,被喜欢的人总是占着一些心理上的优势,水清知道唐志中是喜欢她的,所以她在唐志中面前总是特别放得开,有点放任自我的味道,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从不勉强自己迎合他,也不会勉强他迎合自己,当然唐志中也从未需要自己的迎合。
过去唐志中出现,身边都少不了女伴,即使没有女伴,也有漂亮的女秘书作陪,虽然他和女伴之间没有亲昵的举动,但是在别人眼里他身边总是莺莺燕燕不断,这不免让黎水清觉得自己和唐志中不会长久。在她的心里始终觉得哪一天唐志中和她分手了,她也会泰然地离开,如果唐志中给她一大笔“分手费”,那么她可能会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把那些所谓的“分手费”丢回去给他,留下一句:老娘不稀罕,这段时间你伺候的不错。
想到这里,水清有些心虚,唐志中对她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想到那么遥远的以后。发现唐志中严肃地盯着自己,水清不敢与他对视,尴尬的笑容让脸颊几乎僵硬,于是慢慢地把笑容收了起来,左右寻找可以转移视线的地方,书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许久,黎水清才稳定心神,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回答她的是唐志中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来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黎水清,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水清被他的告白突袭,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脑海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噼里啪啦闪出耀眼的光芒,心里也仿佛有一千万朵鲜花绽放,填满她的心房,原来听到他的情话是这样新奇的感受。
唐志中把她抱起来,替代她的位置,把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搂着,“正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发现自己爱你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小学的第一次见面,你已经在我心里播下种子,你一定不知道,重新遇到你之后,我常常到你们学校偷偷地看你,当时我正在接受特殊训练,很久才能休息一次,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休息,担心训练我的人发现你,我常常要先摆脱他们的追踪,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为一件事情那么疯狂,你让我上瘾,让我变得不认识自己。”
唐志中从身后抱着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只猫咪一样蹭着她的脸颊说:“姓刘的出现在你身边,我让人举报贪腐,让他忙得脚不着地,只想赶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回来把他赶走,让那群人有了动手的机会。”
水清靠入他怀中,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说到与刘晓间的这段婚姻,她没有太多的话想说,事情过去了,希望是真的可以过去。
“不论怎样,我已经决定,天堂地狱,我都要拉着你一起,你别想逃。”唐志中圈紧手臂,让黎水清完全地嵌入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