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可让老身想得浑身痒痒！”徐妈妈握着北宫羽的手，攥的紧紧的，“你才回来就让你看到这些，实在是老身安排不妥，不过这病闹得厉害，也没人敢收检这些孩子，老身就只能把她们安排在这……”
“徐妈妈。”北宫羽打断了她的话，抬眼看了一眼木门凝，又低头看向地上的三块白布，“其他姐妹怎么样了。”
“这次疫病虽然来得厉害，发病到死亡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似乎没有外界谣传的那般恐怖。”徐妈妈好像知道了一些情况。
北宫羽听出了其他人没事的意思，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知徐妈妈这话从何说起。”
“人人都说宫里出来的人机灵，我看你是越待越笨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宫里天天给呼来喝去的，变成这么一个木头脑袋。”回答北宫羽的是木门凝，她双手叉腰瞪着北宫羽，显然不是很欢迎她。
北宫羽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给她数落几句自然没放在心上，“凝儿的脾气越发大了，也不知道这脑子有没有长大，既然你嫌弃姐姐我笨，不如就把知道的告诉姐姐？”
木门凝早知道北宫羽会来这招，早就有了准备，但从她口中听见“凝儿”两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你自己看看那些病死的人，你就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过来时的确感觉有些违和感，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是说不上来。”北宫羽托着下巴回忆，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说你在宫里待傻了还不信。”木门凝一脸嫌弃的看着发愣的北宫羽，“你难道没发现发病死亡的人都是女子吗？”
听到木门凝的话，北宫羽脑子一阵，果然，每一个倒地身亡的人都是女子，原来自己感觉的违和感是这个。
“而且，这疫病似乎不会通过接触传播。”徐妈妈拉着北宫羽在一旁坐下，今晚弦音阁不准备迎接任何人，这些灯盏只为北宫羽一人留。
“徐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北宫羽一头雾水，徐妈妈和木门凝究竟调查到了什么地步。
木门凝的大嗓门把阁中躲在屋里的姐妹都喊了出来，她们一个个有好奇又害怕的躲在门边向下看，大抵是害怕那些死去的姐妹把疫病传染给她们，她们死活不肯下来，就这样好奇的打量北宫羽。
“这三个姐妹都是刚刚进阁的，大约是在你走后的三天。”徐妈妈瞪了一眼上面看热闹的女子，把她们瞪回了屋里。
北宫羽点了点头示意徐妈妈继续说，徐妈妈对那些女子的态度和北宫羽截然相反，才凶神恶煞的把她们瞪回去，就满脸笑容的回答北宫羽。
“我给她们没人配了两名侍女，她们的侍女在主子病发前才和她们接触过，但从早上到现在她们都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真的跟外界所传这病这般厉害，她们早该随主子一并去了。”徐妈妈问了北宫羽要不要茶，她摇头推辞了。
“这次来不是陛下的意思，妾身挂念你们才特意回来看看，妾身还要在宫门下钥前赶回去，就不劳烦妈妈泡茶了。”北宫羽掀起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一股恶臭被掀起，在阁中弥漫开来，木门凝大骂北宫羽这个蠢货，把大门打开让味道散开，北宫羽的手僵在半空半天放不下来。
“喂，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摔坏了，这种东西能随便掀吗？”木门凝走到北宫羽身边，心里想着要给她一脚解气。
“你们说，她们是什么时候病逝的。”
“今日午后，怎么了？”
“那为什么，尸体会变成这样……”北宫羽指着那一具女尸木讷的问道。
木门凝狐疑的向地下看了眼，吃惊的捂住了嘴，“天哪！”
“发生什么了？”徐妈妈被木门凝一惊一乍的样子闹得心慌慌，也凑了上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尸体除了长发和长袍，其余部分都已经面目全非，除了她娇小的身形可以判断出是女子以外，连容貌都看不清。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腐烂速度，现在的天气温暖的恰到好处，尸体绝对不可能损坏成这个样子。
“啧。”北宫羽咋舌，这次的事却对不是天灾，从死亡的定向性来说就可以推断，加上现在死者才过短短两个时辰就雌雄不辨，这就样北宫羽更加肯定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了弦音阁，徐妈妈跑到门边喊道，“小羽，当心些！”
“徐妈妈，我去看看。”木门凝跨过门槛跑了出去追赶北宫羽。
北宫羽一路跑到了街上，在市井里转圈，木门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一下落在了北宫羽身边。
北宫羽抬头撇了木门凝一眼，不由得嘲讽道，“你的轻功可要好好练练，跟一头牛从上面掉下来似的。”
“喂，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本小姐练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哪里需要你教我？”木门凝瞪了北宫羽一脸，“你突然跑出来是发现了什么？”
“你没发现吗？”北宫羽和木门凝正站在一座楼阁上，从这里可以眺望整片北市。
木门凝皱眉看着昏暗的街道，路上的行人早就躲在家里了，即使现在还是黄昏也没有人能看见她们，“啧，尸体不见了。”
“这次时疫绝对是人为的，为了不让我们发现，投毒的人还特意回收了尸体，即使这些尸体不见了，百姓也会认为是官府的人处理的，绝对不会多想。”北宫羽站在高楼上神情自若，“可官府并没有动静，还有一点是，他们没有料到居然有人敢留着尸体。”
“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木门凝在高楼上坐下，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这样一看她还是挺漂亮的，“或许是对萧帝统治不满的人动手了？”
“萧帝为政多年只把京城百姓视为黎明，其他城池的百姓不满也是有可能的。”北宫羽对她的猜测表示了肯定，但她还提出了一个疑问，“不过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时疫之事只要在城中水井投毒就可以办到。”木门凝见她坐在自己身边，转头回答。
北宫羽看着云朵被染成血红色，像一片杀戮之气笼罩在京城，“我进城时就已经查探过连接每一处水池的水井，都没有异常，而且在水井投毒怎么确保只会毒杀女子？”
“这几日，你帮我留意一下宫外的动静，要是有什么异常就用青鸟传书给我。”北宫羽把袖中的口笛给了木门凝，“这是传唤青鸟的信物。”
“哟，这鸟你养了这么多年还活着呢，还没给你炖了？”木门凝接过口笛揣进了怀里，“行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你该进宫了吧？再不去宫门可就要下钥了。”
“有劳。”北宫羽冲她点了下头，后仰着落下了楼，在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她像长了一对翅膀似的，点在了对面的楼房上，一路飞跃往宫门赶。
青鸟是自己与白泽成婚时落在自己肩上的，她怎么会知道青鸟我养了许久，她到底是谁。北宫羽皱眉思考，就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
宫内。
“明珠姐姐，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听高公公说京城里好像闹了时疫，小姐不会……”明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珠狠狠按住了。
明珠忍不住打了明慧屁股一下，“好你个明慧，怎么就不会盼小姐一点好，小姐一定是路上有事耽误了，你可别瞎讲！”
“对对对，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明慧揉着屁股回应，在心里嘀咕，明珠这一巴掌打得还真重啊。
明慧疼得哼哼，明珠忽然警觉的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她瞬间闭上了嘴，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不是明珠太敏感，明慧也点头表示有声音，她们两人等了许久，门外的人都没有准备进来的动作，明慧有点耐不住性子了，“明珠姐姐，那个人好像不准备进来，是来监视我们的吗？”
“应该是来监视小姐的，萧帝见小姐现在还没出现，肯定是派人来看状况来了。”明珠把明慧拉到妆台上，看着屋外晃动的人影。
明珠拿起一只步摇，在明慧头上比划，故意朗声道，“大人，今日虽是陛下生辰，但您都在妆台打扮了好些时辰了，再不去陛下可要等急了呢！”
明慧抬头看了明珠一眼，就看到她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她赶紧咳嗽了几声，“既然知道陛下生辰，本官自然要打扮的隆重些，晚宴时才不至于让旁人笑话，免得让陛下觉得失了面子。”
“可是要是误了时辰，陛下可就要伤心了呢。”可别说，明慧的伪装还真是像，真的把北宫羽教的学到了家，明珠见她回答的不错，又加了一句。
明慧摸着明珠给她的香囊得意的笑了一下，把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等本官准备的差不多了自然会过去，给陛下一个惊喜，你只要给本官好好梳妆就是。”
明珠和明慧聊得起劲，外头人可就不淡定了，明珠时时刻刻注意着门外人的动静，只看见她的身子一晃，就消失了踪影。
明珠赶紧跑出去看了个究竟，“啧，跑的真快。”
“慧儿，看来你要易容成小姐的样子了，再给小姐争取一些时间。”明珠看着月亮缓缓升起，夜幕降临，宫门已经下钥，除非小姐用轻功偷跑进来，不然就要等到明日了。
“慧儿，你怎么还不赶紧的，在哪坐着干嘛呢？”明珠见明慧没有动静，回屋看她正躺在妆台上偷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