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吉在旁长篇大论,而凌越也只是沉默着并未回应什么,事发突然,确实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只是一个来历不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帮神秘的人将其掳走,目的何在?
突然,在凌越下意识的将一个残破的竹篓移开后,发现地面上竟孤零零的躺着一支粉色的梅花钗。
他半蹲下身子,伸手将那支梅花钗捡起,放到眼前仔细观摩。
“皇兄,这是……”凌吉凑上前来。
“女子的发饰!但是却只是一支仿制品!”凌越将那梅花钗紧握在手中,指节乏白,目光深邃。
“这个……是启王妃的么?”他好像脑中没有映像看到过某人发髻上有这支发钗,这么劣质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王妃头上出现?可能只是某个平民女子掉落的而已。
正在这时,突然一支飞刀划破空气直直朝着凌越的身后飞来。子逞翻身一跃,硬生生用手中的剑将那飞刀挡了下来,随之大吼一声:“太子殿下快走!有刺客!”
但是,已经晚了,下一刻便从墙头纷纷跳下十几个黑衣人,将三人团团围堵在这无人小巷之中。
那十几个黑衣人个个在脸上戴了面目狰狞的面具,只从两个孔洞中露出了一双眼珠,手持长剑,身材魁梧健硕。
“你们都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太子殿下,究竟还想不想要……”凌吉话还未说完,却被凌越突然抬手制止。
“告诉本太子是谁指使的你们,本太子可以饶你们不死!”凌越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些黑衣人,极为淡定的说道,竟没有一丝慌乱。
“少废话,我们要的就是你的命!上!”领头的那黑衣人说道,其目光凶狠,嗓音粗犷。
说话间那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向中间那三人持剑刺去,顷刻间便刀光剑影,冷兵器相击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皇兄,四弟我快顶不住了,你那些暗卫怎么还不来救驾?”凌吉一脸痛苦,他一个堂堂王爷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被刺杀了吧?
“殿下小心!”子逞衷心护主,手臂上突然被不长眼的刀剑所伤,被划出一条血口,血花顷刻间四散飞溅。
正在这时,墙头上突然又跳下更多的人马,与那些黑衣人绞杀在一起。
“撤!”为首的那黑衣人大吼一声,这阵势如若不撤势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想撤哪有那么容易?
“把这些刺客全部抓起来!要留下活口!”凌越退到一旁冷眼旁观。
为首的那黑衣人见势不妙,便极力想要脱身逃走,此时绝大部分黑衣人已被擒住,其伤亡惨重。
“抓住他,别让他逃了!”凌吉大喝一声,心中怒气腾腾。
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身手也是相当不错,与那几人一番周旋脱身之后一个弹跳便飞身上了墙头,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不见了踪影。
“不用追了!”凌越挥了挥手说道。
此时,除了那个逃走了黑衣首领,其他的黑衣人已全部被抓落网。
子逞捂着自己的伤口退到墙边,脸色煞白。
凌越行至那些被俘虏的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轻声说道:“本太子现在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说出是谁主使你们的,本太子或许可以绕你们一命。”说完,他又向那些暗卫们使了使眼色。
那些暗卫们心领神会,抬手将手中被俘虏的黑衣人的面具摘了下来。
入目之处,只是一张张长相粗犷黝黑的脸,只能说是一帮糙汉子,与那细皮嫩肉白皙帅气漂亮温和的太子殿下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只是干瞪眼,不说话,不开口。
太子殿下都说了,或许会绕他们一命,居然就这种态度,难道就真的那么想死么?
“先把他们押下去,关进宗人府。”凌越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说道,居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只有先关起来了,之后再慢慢审问。
公然行刺太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先关起来留他们几天小命,也是因为还有用处,当然不可能会那么轻易饶他们性命。就算他一个当事人堂堂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饶了他们,那皇上也绝不会饶他们的,他们的小命在他们朝太子举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消亡了。
“太子殿下,他们……他们全都咬舌自尽了……”
暮色悄悄降临!
昭和殿!
海棠花树下,满天满地的海棠花飞舞着,飘摇着……
有些花瓣调皮的飞上她的额角,她的肩头,她的脖颈……
她的发髻上是他刚送给她的一支梅花钗……
只因,她曾说过,她只喜欢梅花……
她那么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得脱尘离俗……
他拥她入怀,轻声柔语:“澜儿,我会爱你一生,护你一世……”
她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双眸微微轻笑,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画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她轻笑的绝美面容化作苍白无色和极度的虚弱。
但即便是如此,她却依然在嘴角扯着一抹冷笑,那冷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也似乎是在嘲笑她自己,也似乎在嘲笑着所有的人。
床榻上是一片狼藉的殷红……
“凌逸轩,我要诅咒你,以我大凉公主的名义诅咒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承受心绞之痛,为我们死去孩儿的亡魂而生生世世去忏悔……”
“澜儿!”
凌逸轩猛的从床榻上惊起,额头上密布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一阵阵绞痛。
他又梦到了她,那个他这一生都忘不掉的女人——冷月澜。
她曾是大凉国最高高在上的公主……
但也成为了命运最悲催的亡国公主……
他亲眼看着她乘着一叶扁舟葬身于大海之中……
但他没有阻止,那是她的选择,她已不爱他,已恨透了他,他还有什么资格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皇上,您这几日来连着做噩梦,要不要叫太医前来瞧瞧?”小林子闻声从外面赶来,将一块儿沁了水的湿帕双手递给纱帐中的凌逸轩。
凌逸轩撩起纱帐接过湿帕,说道:“无碍,孤只是这几日过于劳累了些,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