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当然是报警。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派出所,伤者被送往了医院。
派出所里闹哄哄的,对方人多,七嘴八舌的几乎没有田思思插嘴的机会。
而这帝都的警察的做派也有趣。
他压根不着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把人关在一起让他他们吵闹。自己跑去聊天打屁去了。
田思思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拷在一间小小的审讯室里,然后面对一个一看就不像正经女人的年轻女子,和四五个一看就是小流氓的混混。
他们还众口一词的斥责她,说她多管闲事,说她恶意伤人。
不仅骂她,还不时动手动脚。
她斥道,“给我滚一边去,我是警察。”
那些人压根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可以打人啊,你以为这是你们哪个小地方啊,这是北京,祖国的首都,你想打人就打人啊......”
田思思就对着外头的办公室喊,“喂,我是警察,你们不问清楚情况就这么拷着人,你们想干嘛?”
就有个警察进来了,就是刚才不由分说拷她的那个,“你说你是警察,你带证件了吗?”
田思思的证件没随身带,她的证件在S市,身份证还在酒店的行李里,谁穿着睡衣被从被窝里闹出来,会随身带证件啊。她愤而回答,“你可以打电话去询问。”
那个警察嗤笑,“别说有的没的了,你要真是警察,事儿更大,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等着吃瓜涝吧,我这是为你好。”
田思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什么叫知法犯法,你不调查清楚,就这么轻易下结论?你还是警察吗?”
那警察就冷笑了,“我特么干了二十多年警察了要你教我怎么干事?你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周边的混混就叫,“警察打人啊!”
“警察就能打人啊!”
“假警察吧,夜总会里的”警察“MM”吧......”色迷迷地眼神还溜着田思思裹在睡衣里的曲线打量。
那个片警就喝道,“都别吵吵,闭嘴。”回头又看向田思思,“你别横了,想想呆会怎么办吧,伤者在医院,伤者家属转头就来,等家属来了,你再想想要不要联系你们领导吧......要是你真是警察的话。”
田思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她很确定的是,自己真的很冤枉,她强调,“你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了吗?”
那警察就不耐烦,“你不知道程序啊,我这不是在弄吗?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啊?调取监控,调查情况不需要时间啊.......”
田思思就气炸了。
她一把拽住那个警察,“那你干嘛把我跟他们关在一起?”
她带着拷,而那几个寻衅滋事的反倒没事,七扭八歪地站在那里要么冷笑,要么比手势挑衅,刚才还有人趁着她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想偷袭她。
她冷然看着那个警察,“你现在把电话拿来,我马上给我们领导打电话。”
那警察甩开她的手,“不知好歹。”
径自就这么走了。
那群混混又是一阵的哄笑,还有人告诉她,“你知道你打的是谁?你可别想就这么了事了。”
田思思恨不得一脚踹死对面那个臭流氓。
过了一会儿,进来个女警察,拍拍田思思,“你说你是哪里的?”把她手铐给解开了,带着她去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田思思动了动手,“我是S市的。”
那个女警察掏出个手机来,“呀,那可远,伤者家属来了,轻伤,断了两条肋骨,但是他们家人挺能闹的,不肯私了,闹到你们单位恐怕还挺麻烦的。”
田思思就愤怒了,“我是自卫。”
那女警察跟看小孩儿似的看她,“你没看录像,你看了录像就知道了。”
田思思不解。
那女警察就笑,“你还记得你怎么踹的人吗?”
田思思真的记不清楚了,就记得当时一阵混乱,有人从后头扯她头发,她回头就是一脚。
那女警察就告诉她,“你踹的那个不是攻击你的那个,你要说自卫,人家也能跟你扯皮。”
田思思就无语了。
那女警察继续说,“总归我们也是为你好,这事家属不肯私了,闹到你们单位去,对你也不好,你看你在北京认识不认识什么人,帮着说说话。”
田思思只认识邢蔚。
可邢蔚还在国外。
她呆了呆,就跟那女警察说,“我的手机呢?我能打个电话吗?”
说实在话,她不知道能打给谁,好像能打的,就是她下午才见过的那个烂人江海平了。
这都快凌晨了,他大约能理解自己被关在派出所的郁闷之处吧。
电话接通了,那头江海平声音混沌,“喂?田警官?”
田思思吸了口气,简单的将事情说明了,江海平就无奈,“哎呀,我跟你分手就直接去了机场,现在都在G市家里了。你给邢蔚家里打电话了吗?”
田思思就,“......”她连邢蔚家里的电话都没有好不?
江海平在电话那头就呵呵地笑了两声,“你别着急,我给你找人啊。”
田思思就皱眉,这么快,就回G市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你不是要找邢蔚的朋友吧,真心丢脸。脑子里灵机一动,突然握紧了电话,“唉唉唉,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找人帮忙吧。”一秒钟也不肯多说,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江海平在那头冷笑。
自己找人帮忙?
晚了。
他安排这一切,就是要将事情闹大,邢蔚的朋友圈子不多时就会知道,邢蔚找了个小烂妞,深更半夜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邢老爷子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还会容得下这么个女孩儿在邢蔚旁边?她还想到北京来?
对不起了邢蔚,出了那么个事儿,只有牺牲一下你的这个小妞儿了。
他根本没睡,他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回头他就打给了在北京的一个朋友,“喂,狒狒,跟你说个事,帮个小忙呗?”
狒狒在那头睡得正香,“卧槽,你特么的帮忙不看表啊.......@#$%^&*)_)(&&%^”后头省去北京土话骂人一千字。
狒狒是个热心人,嘴巴不至于很大,但是也有点漏。
还喜欢用钱摆平事情。做事绝对高调。
很合适的人选。
他把事情一说,狒狒立刻醒了,“真的啊,邢蔚的女朋友?这么大事?我马上就去,不不不,这算个什么屁事,你就等好儿吧。”
屁颠屁颠就去了。
这边田思思迫不及待地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打给昨天遇见的方念华。
方念华虽然很傲也不喜欢她,可好在也有点同志情战友爱吧,她如今都要比窦娥还冤了,求救命总不能不帮忙吧。
她看起来那么厉害的样子,一定有办法的。
方念华当然也在睡觉,陪女儿睡觉。
她离婚之后,又在外头奔波,和女儿相处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能从前夫那儿把女儿接回身边的机会更是可怜。
这是近三年来头一次,她能腾出时间来打算跟女儿好好过一段。
所以她接到田思思的电话的时候,既是不耐烦,也有点不可思议。
她穿衣服,拿车钥匙开门,喃喃道,“田思思,你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田思思就愕然,得罪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