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的安然无恙竟然被方璐三个字,在她心底掀起巨大的风浪来。盛浅予轻柔的抚着肚子自嘲的笑。
自问半年来,确实试图躲避国内的一切消息,甚至刻意逃避与那个男人一切有关的消息。可那又如何,越是逃避越显的她在乎罢了。
不好的心情写在脸上,周婶明确的捕捉到,贴心的又端一盘刚剥好的菠萝蜜来,也是她喜欢的。轻轻放在一边石桌上笑着开口,“小姐快来尝尝,今儿的可甜着呢。”
盛浅予闻言,挂起笑脸来走过去,周婶陪她静坐。
半年的相处,周婶也大致懂了她,安静至极的妮子,大多时间静静的独自待着,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估计院子里也不回来,一个人一本书就足够待上一天。
莫先生同她说过的,盛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以前的她张扬跋扈,为所欲为,后来为了个男人,是彻底的变了。
周婶心疼她,所以也对她极好。
此刻的盛浅予照样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天气已经够暖了,她还是乖乖套着薄薄的针织衫,怕感冒,因着孩子不能吃药。
“小姐,你不开心吗?”周婶小心的询问,按理说主家的事儿,她不该多问,可周婶是过来人,孕妇情绪不好,日后产后忧郁了麻烦更大。也是莫羡交代的,多沟通不会错的,周婶知道自家先生着实是用了心了。
莫家主母也就是莫羡的生母去的早,在他刚足月的时候就害了病,有钱又有何用,还是没救过来。莫董事长对妻子用情极深,以至于后来生意再怎么做大,也没有再娶之心。
周婶打小照顾莫羡,等于他的半个奶娘,现在她是看懂了,感情方面自家先生是随了老先生的。
盛浅予半晌不说话,掰开菠萝蜜,一绺一绺放进嘴里,“周婶……我与他从最初不相识,到最后不相认,其实也只有一年不到,为什么我总觉得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那么刻骨铭心……”她淡淡的诉说,语气里遍布哀伤。
周婶了然,那个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孩子,从头再来不容易,好在你还小,有伤口又如何,愈合的会很快,出去走走把时间填满,才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想不该想的人啊。”
笑意漫延开来,盛浅予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圆滚滚的肚子总让她提不起精神来,熬过了最初的三个月,她曾经因为孕吐瘦的没个样子。后来宝宝长大了,会在妈妈肚子里做动作了,第一次,她感动到哭。
“周婶,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吧,你说的对,我不该一直现在原地。”似乎是突然想开了一样,她认真的看向周婶,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泛起的巨大波澜。
周婶和蔼的笑起来,“这就对了,要不我打电话让先生过来陪着,有个男人总是放心些的。”做个中间人什么的,年纪大的总归得心应手。
盛浅予连连摆手,许是动作大了写,肚子都跟着微微泛疼,连忙摸了摸,“不用,他工作忙,我就出去走走,没那么娇气。”
周婶无奈,只好从了她,跟着往前走,没走出去几步,盛浅予突然周日眉来,脸色不好。
周婶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盛浅予定定的抚住肚子,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周婶,肚子……肚子突然好疼,好像要生了……”突如其来与众不同的疼痛感,也许是妈妈的直觉,她肯定的说出来。
准备是早有的,周婶闻言立马扶着她坐下,依次给医院先生打了电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包,等待的时间里,只见盛浅予的脸色愈发白起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
“周婶,周婶,我害怕……”坐立难安,疼痛感由腹部遍布全身。
周婶也紧张,担心,却按耐住宽慰她,“别怕,疼一会儿就好了,很快的,做妈妈都得经历这一糟……”
十分钟不到,救护车率先抵达,莫羡紧随其后,迅速抵达医院。孩子是早产,出乎意料的,莫羡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立马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奔过来的,真的有一种快当爹的感觉。
医院走廊上,病床上的盛浅予从来都知道生孩子是痛的,却不知道会有那么痛,握着男人的手到后来根本就是掐的,牙咬切齿的疼!痛到飙眼泪。
莫羡紧紧握着她痛的发白的手掌,跟着冷汗涔涔的,自己的手都被掐破了也不知道,不知所措的安慰她,“坚持一会儿,等孩子出来好好教训他!”
盛浅予痛到哭喊不出声来,直到进病房的最后,撕心裂肺的叫出来,“沈西棠,你特么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