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歇罢,三人就继续上路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处水源地才是。獗如不大喝水,只是低头嚼了嚼鲜嫩的草根便是了。想它堂堂一只玄阶魔兽,却是个吃素的,倒是让人大跌眼镜了。其实獗如也是个杂食的,但是它比较偏向于吃素,因为它毕竟是被叶角鹿带过一段时间,给养成了这个习惯。
它低头啃草时,却听见地面上传来了远方的马蹄响,它屏息凝神的仔细听,是没错的,而且数量不少。它哞了一声提醒江山,这些年,江山已经和它有了默契,知道它是在提醒敌来。于是她也立即翻身而下,耳朵贴地仔细地听。马蹄声杂乱而且迅速,似乎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江山十分镇定,神色未变,悠悠的又回到了獗如背上,平静道:“不远处马蹄声极响,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她说得淡定,江恒可听的不淡定,他一时慌了神:“好多人?那我们怎么办?”
江山活动了下腕子:“无妨,来一个打一个。”江恒看了眼许仁安,与江山商议道:“要不我们躲躲吧,这仁安兄在此处,别麻烦了人家。”江山却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仁安兄身上肯定有些真本事的,不然如何敢独创北冰河呢?是吧,仁安兄。”她一笑,就露出明晃晃的白牙来,也不知是被她的笑容唬住,还是许仁安本就是个肆意狂扬之人,总之是他露出自信一笑:“那是当然。”江恒见正主都这么答了,也不急躁了,只是打开包裹,取出几个法杖来。毕竟他不似江山那般天赋异禀,他需要借助内部印刻有阵符图纸的法杖才能制出阵符来。
那个许仁安是没见过这架势的,不由得好奇多看了两眼。江恒笑道:“这是我们江家的看家本事,你应该是知道一二的。”那个许仁安眼里露出些钦佩的神色来:“想不到江兄竟然是那个江家的来人,真是久仰大名,见江兄是人中龙凤的气质,原来是那个江家来的。”他给江恒戴了高帽,但是江恒这次却没有飘飘然。这好话,他是从小到大都听多了的,别人捧两句就上天的话,那还是他江恒?
“不知仁安兄是什么灵师?”江恒询问道。他仍然记得当日许仁安使一柄玉笛,招式太快,让他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属性的灵师。许仁安从背后的衣服里抽出他的玉笛来,笑道:“在下不才,如今才是初级四纹,是木灵师。”他脸上带着些须失落的笑意。
江恒见他略带苦涩,便安慰道:“木灵师好啊,可以治疗,怕是最受欢迎的灵师属性了吧。”那个许仁安却是摇摇头:“非也,我学的是攻击性的术法,并没有修习有关治疗的。”江恒也只能干笑道:“那也很好了。”于是三人静待于此,似乎是在等什么亲友,一点也不像是在等追兵来着。
不多时,已经听见了那远处的马蹄声了,江山扬起脖子张望着,已经远远的看见一些骑着马的身影,以及他们头上悬着的翎羽了。“快来了,准备战斗吧,非战斗性的魔兽撤得远一些。”江山嘴角挂起隐秘的微笑。她早就想练练手了。
许仁安毕竟是江月城里人,他也伸着脖子张望,判断道:“这是江月城的城防兵,两位兄弟,你们可是干了什么事?怎么连镇长都惊动了?”他虽这么问着,嘴角却带着笑,有些不以为然。怕是那镇长平日里作恶惯了,连带着城防兵的名头都给污了。
“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打了那个邓二秃。”江恒悻悻的,笑道。这等替民除害的事情,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那个许仁安的脸色就更加精彩了,拍手笑道:“原来那邓二秃是你们打的!我说是哪个这个有胆识的,敢这样做。”而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这邓二秃在江月城的势力很大,他的夫人也是落云楚家的,所以,怕是会沾上些麻烦吧。”
江山一直注视着前面的那些人,听到此,倒也搭话道:“打的就是他们落云楚家,让他们平日里坏事做尽,又惹上我,就等着被闹得鸡犬不宁吧!”听江山这么说,许仁安内心一动,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摇头笑笑罢了。
“来了!先预备几个阵符来,我与你比比,谁做得多?”江山似乎是把这当成一种竞技罢了,一点儿都没把那些人给放在心上。江恒听她这么说,手马上动起来,但是嘴上还说着:“我可不和你比,你这速度,怕是我再努力个百八十年才能赶得上。”江山也不听,径自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许仁安只见那江山手里拿了一柄晶莹剔透的水晶杆,上面雕饰着格式的花样,看起来繁复而华丽。而江恒手里拿的那个,就要朴素多了,但是并不代表着朴素就是廉价了。那种简单而低调的模样,一看也是出自好手。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只因他的那些术法都不是那等可以提前预备的,故而生出许多的闲工夫。
但是许仁安其实也看不透他们在做什么,因为这阵符,是不显形的,只有似江山这样开了天眼的,才能看到其中的缘故,或者是江恒这种已经修习阵符多年的人,才有预判,其余人,一概是看不出来门道的。
看着那远处蓬蒿之间,高头大马上,有着一队一二十人的身骑清一色白马,头戴银冠挂红翎的城防军,好不英武帅气。这清一色的都是灵师,能进城防军,想必也至少得到初级了吧。领头的那个,白色独角马上挂着金鞍,好不贵气。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画卷,打开看了两眼,手里的长枪直点江山:“就是他,上!他的党羽也不要放过,谁先拿住,回去镇长赏十块灵晶!”
原本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小孩子是何其的威风,连那邓楚都制不住,他们又如何能?但是现在却不必管了,他们人多,就算是压,也能把他们三个给压死。于是乎,一下子围上来十一个骑白马的军爷,那个领头的,往天上散了个信号弹,怕是在通知其他人。
但是那一群人还没冲到跟前,立马就被什么无形的屏障困住了。江山和江恒设下的,都是些最简单的牢笼,不求将他们置于死地,只求把他们困住,才好放得开手来动作。那些人还没摸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胯下的独角马已经惊慌失措,四处乱撞,撞在那设好的牢笼之上,只是连带着他们也一齐受罪。
那个领头的是最晚来的,正好走的那个地方没有安置牢笼,顺利的走到了江山的近前,但是还不等他把那长枪舞一下,就被那许仁安的的玉笛给击偏了。江恒的金色匹练完美接上,把那人的长枪给卷了过来。江恒把长枪撂给江山,笑道:“江山妹妹你看看,这能做个什么?”江山一把抓过,左看右看,总免不了诋毁两句,她只掂量了两下,都没细看:“这玩意儿,上面竟然连个魔核都没有,顶多是当一块废铁卖了呗!”说完,就要从中间去折断。她身上带有齐天剑,那是好玩意儿,所以看其他的东西都看不上眼,自然不把这长枪当个东西看。但是它的主人可心疼了,他气极,伸手就要过来抢:“把它给我,这可是我家祖传两代的宝贝!”江山嗛了一声,把那长枪撂给他:“给你,你也打不过我,叫你老子来试试。”说罢,便抽出齐天剑准备干一架的样子。
许仁安看着那把剑,眼里闪过异样的神彩。看这剑的成色和锋利度,便知是把好剑,那长枪和这剑简直是不能同日而语的。那人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被一个还不到他一半岁数的小孩儿挑衅,那怎能咽下这口气呢,提枪就挑。江山翻身而起躲过他的一挑而且顺势站在了他的枪尖上,往他脸的方向挪动。那人见大事不好,忙晃动长枪,想把江山给摇下去。但是江山那哪里是吃素的,心中冷笑一声,使灵力稳住了身形,齐天剑就指到了他的颌下。那人手开始发抖,咽了口唾沫。
但是江山却收了剑,齐天剑一击他的那把长枪,给落到了地上。江山只是用角尖挑起那长枪,也不看那个手下败将,只是说道:“念你也不是故意想追杀我的,留你条活路,不过待会儿来人了,你可知道是怎么说吧?”
那人点头如小鸡啄米,额头上布满巨大的汗珠。他刚才离死亡只差一点点不足米粒宽厚的距离。那些被困在阵符里的灵师,见他都落败了,一个个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江山他们可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去招惹那个邓楚了。
江山收了剑,伸出手指不知在点些什么,笑的开心:“六个,你五个。”江恒失落的摇摇头,他都使得最简单的阵法了,仍然是没有江山快,果然这就是人与人只见的差别啊。“我且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水源地,你从实招来,我还能留你条生路。”江山威胁道,她笑的凶相毕露,那银帽红翎的军爷被吓得一抖,赶忙点头,实话实招:“从此地西行五里,有一处泉眼。”江山和江恒对视一眼,三人索性就离开了,也不管那身后人如何了。
等江山他们走了以后,那人只感觉汗已经浸湿了衣襟了,失力地跪坐到地上,久久没有缓过神,等他想起来些什么,才发现长枪已经被那人给带走了。暗悔不好,但是也无可奈何了。不多时,又有一小队人马赶到,看到他们这一小队人仰马翻的,那个领头的不免调笑道:“呦,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灰头土脸的有如丧家之犬。”但是这一队里没人愿意打理他,他也不尴尬,兀自笑笑:“你刚才放信号弹,是知道些什么了?”那个跪坐在地上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也不顾江山刚才交代他的了,马上说道:“是,发现了江山他们一行人,现在应该是西去了。如果捉到了她,可记得是我提供的线索。”
这组的领头的,像个地痞流氓,他扯起左嘴角,一个自认为邪魅的笑容:“哥们儿你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好的。”说罢,也就直接绕过了那些被困在法阵中的灵师,快马加鞭的追赶江山他们去了。
他们走后,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灵师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你算什么东西,就等着吃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