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的话，此时此刻，你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她穿着一袭黑色紧身服，跟平时总是白大褂的模样有很大的反差，站立在船头，江面的风拂起她的发丝，看上去竟有几分冷艳的美。
“自首吧。尚能宽大处理！”
看在过往的同学情谊上，他说道。
冉曦轻启朱唇，笑了起来，“自首？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用这一套，不嫌太小儿科了么？再说了，你我心里都明白，我所做下的事，岂是自首不自首就能评判的。”
冷冷的看着她，顾珩君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曾经的同窗，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时候。
“晚晚呢？”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不回答他，冉曦反而说了这么一句。
顾珩君自然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什么游戏？”
“选择题啊！我们上学的时候，我记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选择题，固定出条条框框的答案，让你来做选择。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是非黑白来一概划分的。但是每次选择题，你都能答满分，这一次，这一次你能不能也拿到满分。”
“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啊！你也知道，现在我有批货，是你们所查不到的，我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那批货在哪里。当然，你一定也很想知道那个小丫头在哪里，只不过，你更想知道哪一个呢？”
“冉曦，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顾珩君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于晚晚来说，都是多一分危险的存在，他必须尽快，将她救下来。
“不是一定有好处才要做的，你知不知道，有人教会我，这世上做的事，只要开心就好。就算对我有好处的事，可我不开心，我也不一定要去做，只要我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顾珩君虽然知道她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单纯好学的同学了，但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骇人的思想。
“晚晚究竟在哪里！”
“看来，你也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的忠君爱国啊，当面对和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人性，还是很诚实的！”
“不要说这些废话！你想为自己争取时间吗？”
冉曦摇头，“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跑的掉吗？”
“来吧，开选吧，我的选择题很简单，只有两个选项！选择货，还是那个丫头，选择权，在你！”
“我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有些惋叹的看着他摇头，冉曦叹了口气说，“可惜啊，你选错了！”
“老大。”季思柏上前一步，他扬手示意噤声。
目光幽幽的望向她，他的眼神比这墨蓝的江面还要深邃，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复杂情绪，“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一定找不到了吗？”
“以你的能耐，当然能找得到，不过，你的动作可要快！因为……”
唇角上扬，她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抬手轻轻的放在船舱盖上，“时间，可不等人啊！”
说完，她突然往江面纵身一跃，整个人立刻沉到了水里。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突来此举，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江面扫射，顾珩君沉声道，“把她捞上来！”
“老丁那边已经搞定了，但是查了下，跟我们得到的线索还是有所出入，少了一批货。”季思柏见他往岸上走，连忙跟了上来，“还有，晚晚……”
他忽然站定，没有开口，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紧。
季思柏知道他此刻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小丫头依旧没消息，就像那个冉曦所说的，时间多拖一分，她就多一分的危险。
货跟人都没有找到，那就算再如何，这场仗还是败了。
江面传来躁动声，他霍然转身，朝着岸边走过去。
眼看着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天就快亮了，可这场仗，却还没完全结束。
冉曦是被捞上来的，胸口中了一枪，汨汨的流着血，人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冉曦，冉曦！”叫着她的名字，顾珩君的眉头紧锁，“晚晚呢，晚晚究竟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一点回应都没有，她眼睛紧闭，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
“送医院！务必将她抢救回来！”
见她这样，他立刻下达了指令。
人很快被送走了，可是晚晚依旧没有消息。
顾珩君来回的踱着步子，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
他仔细的回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回想起冉曦方才站在这里，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季思柏！”
“到！”
“跟我来！”他转过身，快速的走回船上，就站在这里，往四处聊望去。
天空已经开始逐渐的转成青色，太阳也在一点一点的从江平面升起来，红红的一团，将整个江面都映染上了红色。
这里很空旷，除了几个摆放货物的仓库，以及搭建的码头，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所有的仓库，也都已经在方才查了个遍，并没有收获，确切的说，的确有仓库发现住过人的痕迹，可就算住过，也已经转移了。
地上有零星的绳子和人挪动过的痕迹，除此之外，竟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顾珩君沉着眉，一手扶在船舱边上，这个动作，让他再次想起冉曦跳江之前说的那话，“时间，可不等人啊！”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
他脑中灵光一闪，跨了一步上前，到之前冉曦站的那条船上。
这是一条小船，里面的空间并不大，甚至容纳不了几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老大？”季思柏不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他却没有开口，而是左看右看，又在船舱中间蹲了下来，伸出手，屈起指关节，在船板上叩了叩。
“砰砰砰……”
传来清脆的声音，一点点的敲，而季思柏就这样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神情一震。
顾珩君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摸索着船板的缝隙，扣到了什么地方，然后用力的往上一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