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冬点了下头，然后仔细琢磨起来。那凌老七的修为，显然是要比张初九高的。张初九差不多是炼神境。不过，这也只是白玄冬根据自己的感受猜测的。到底真实如何，却也不好说。
而赵六的修为，与凌老七相比，孰高孰低，白玄冬一下子判断不出。但听凌老七刚才评价赵六修为的语气，似乎要比赵六还要高。
他刚说赵六修为已是化神境，那凌老七若是比赵六还高，岂不是要破天境了？
白玄冬心中惊愕，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他记得，曾有人跟他说过，因为天地灵气的关系，如今的修士很难踏入破天境了。
但，很难并不代表就真的一个都没有！
白玄冬想了又想，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破天境可能些！
毕竟，看他当时对张初九那股嚣张的样子，没绝对的实力压制，张初九未必会忍得下来！
于是，白玄冬再三考虑后，朝着凌老七问道：“可是破天境？”
凌老七笑而不语，拿起烟杆，又开始吞云吐雾。
白玄冬见他这般模样，便知自己猜错了。他心中略略失望，想，既然不是破天境，那肯定便是化神境了，早知道自己就不那么抬高他了！
不过，他又有些不太肯定。于是，忍不住，又问他：“那是化神境？”
凌老七看了他一眼，道：“说好的，只有一次机会！”
白玄冬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要你的奖励！”
凌老七却还是不点头不摇头。
白玄冬不由茫然，不是化神境，也不是破天境，那是什么境界？难不成还是那传说中的登仙境？
这个念头一出来，白玄冬就立马否定了。如今连破天境都很难踏入了，更别说那传说中的登仙境了。何况，如今这世间，连登仙境的心法都已消失，又如何修得登仙境？
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难道这凌老七其实修为很低？
白玄冬觉着有些可能，但又担心直说的话惹来这老头不悦，于是含蓄了一下，问他：“那您到底是什么修为？”
谁料，凌老七听后，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白玄冬一听，大翻了一个白眼。他竟把自己的修为都说成了天机，还真是有些不要脸！
而凌老七对白玄冬的白眼，视而不见！
白玄冬见他如此，也不与他多说。在他旁边坐下后，心思有忍不住飘到了赵家那边，也不知那边如今如何了。
虽说刚才凌老七说了赵六对付那人绰绰有余，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如今九歌城形势不容乐观，他虽然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但隐隐还是有些担忧的。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自己去赵家瞧一瞧。若是没事，他就立马回来。
刚准备走，却被凌老七叫住。他放下烟杆，瞪着他喝问：“干什么去？”
白玄冬说出想法，凌老七听后，将他骂了一顿。似乎骂了还不解气，拿着烟杆就朝脑袋上打来。
他想躲，却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老旧的烟杆打在了他的头顶。这一下，痛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盯着凌老七，终于忍不住，怒声喊道：“你打我干什么！”
凌老七却不理他，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白玄冬一怔，刚才凌老七这一眼，仿佛不是看他，而是在看其他的东西。
正在这时，他的眉心微微一痛。白玄冬伸手摸去，摸到一些滑腻温热的东西。放下手一看，却是猩红的颜色。
他一愣之后，当即跳了起来，指着凌老七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死老头，用那么大力，血都被你打出来了！”
凌老七拿手掏了掏耳朵，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朝着白玄冬扔了过来。
白玄冬一怔，慌忙伸手接住，低头看去，是个小玉瓶子。白玄冬不陌生，一般用来装药的，都是这种瓶子。
他打开，果然里面有一粒丹药，只不过，味道有些难闻。
“这是什么东西？”白玄冬有些嫌弃，但又担心是好东西，所以不舍得扔回给凌老七。
凌老七这回倒是没卖关子，只是说道：“这东西补血，吃了吧！”
补血这二字，让白玄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举手就要将那玉瓶子扔出去！可刚抬手，凌老七又说道：“你可想好了！你还给我后再想拿回去，可就难了！”
被他这么一说，白玄冬就又犹豫了。
他想了想，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过了一会，他冷静下来后，想起凌老七一直以来对他都不错，再想想刚才自己骂他没良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若不是他，恐怕他至今还在那龙卫廷的大牢里，又或者，已经被张初九拉去当了药引子！
论凌老七对他的恩惠，别说打他一杆子了，就是十杆子，他也得心甘情愿地受着！
这么想来，没良心的倒是成了他自己了。
他捏了捏手里的与瓶子，咬了咬牙，上前准备跟他道歉。刚要开口，凌老七却忽然抬头朝着赵家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神色严峻。
白玄冬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立马就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凌老七收回目光，神色恢复正常，看了一眼白玄冬，反问：“你这么希望出事？”
白玄冬被他一噎，刚才那点内疚，立即没了。
凌老七又拿起烟杆，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白玄冬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刘渊来找他的时候，凌老七忽然离开的场景。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若是当时凌老七不突然离开，或许刘渊就不会出事。十五，也不用死！
想到此处，他就忍不住问凌老七：“今早，刘渊来找我的时候，你是不是知道刘渊过来，所以你提前走了？”
凌老七看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问我这个问题。”
白玄冬心内有些不舒服。
凌老七又抽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我当时离开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幽冥殿的那些让人恶心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不过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不过，他们应该也没料到我在那里，原本应该只是想引走那个车夫的。”
车夫？白玄冬一怔，脑子里回想起小巷里的那一幕，当时他只看到了十五的尸体，以为十五便是车夫！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事！
想起横死的十五，白玄冬心里就有些悲戚。虽然他跟十五没太多交情，但到底曾经一个榻上睡过，在宫中那段时间，十五也对他颇有照顾，没想到，最终竟是横死在他面前！
白玄冬暗自哀叹一声后，又问凌老七：“那后来呢？你可知道刘渊现在在哪里？”
凌老七看他一眼，问：“怎么？你想干什么？”
被看穿心思的白玄冬，有些局促。
凌老七哼了一声，道：“刘渊的事情，我都不想插手。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自认为仗义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待在这白芷园里，好好修行！不然，就凭你这点实力，都不够给那些人塞牙缝的！”
白玄冬低下了头。只不过，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拽紧了拳头。
实力！实力才是一切！
“这皇权更替从来都是血腥的。如今皇宫里那位登基的时候如此，这一次的血腥只会更重！有些人想要鸠占鹊巢，但刘氏气数未尽，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接下去，一番龙争虎斗，是少不了的！”凌老七说着说着，这眼神就变得缥缈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玄冬却没听进去他这番话，脑子里想得都是要如何提升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