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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奋不顾身为大义

丛台上的铜钟敲了三声,传遍整个邯郸。一切都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让我心中没有一点准备。

第二日,王兄小殓。宾客都穿着不同等级的丧服,我是未嫁的嫡妹,只要着齐哀之服即可。整个大殿都是哭声,朝臣集众举哀叫哭临。

母亲以前说三哥是三个兄长中最愚笨的,但我确觉得那是忠信。

暗夜,我乘着门外守卫交接之事。悄悄潜入大殿,我走到棺木旁。倚着棺木小声哭泣,“三哥,你如何走得如此突然。三哥,三哥,三哥。”

我怨过你,但我不恨你。

小殓五日后,第六日大殓。余下很多的葬礼步骤要进宗庙,我身为为出嫁的女子是不能参加的。王兄的谥号为‘悼襄’,中心是悼,甲胄有劳曰襄。

王兄对女人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苏由说,王兄并不是被人下了毒。他见了王兄的尸首,并无中毒的症状。脸色未发黑,嘴唇未变紫。

死因不知晓,我独自坐在碧落殿思来想去。发现母亲同王兄去世前几月里症状相同,都是奢睡。

王兄入葬后的第三日,倡后就迫不及待带着他五岁的儿子走上王位了。先君驾崩,新王怎能不守丧!而朝堂之上竟然无人有异议。

王兄走得太快,我都来不及在朝中培养根基。我在十七日,去见赵嘉。寻常打扮,无人看出我的身份。赵嘉侍女楚善见我说道:“公主听闻赵燕又要联姻这该如何是好啊?”

燕国使者来邯郸求亲,作为战败国的公主嫁去战胜国。燕国的居心可想而知,而我若是一去也是有去无回。我私下同赵嘉说话,“日后在宫中务必更加小心,谨言慎行。”

“子嘉知道。”

我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子嘉一直都是聪明的孩子。我便在他身边小坐了一会儿。

翌日就是新王即位,倡后带着赵迁去郭外祭天。倡后说祭天的人越多,老天就越能看到他们的诚意。所以宫中去了很多宫人同去祭天,倡后出生于市井,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可笑。

宫里也好不热闹,听说是新王即位,倡后对宫人都有打赏。遣散了碧落殿的宫人们,我又穿上朴素的暗红色衣裙,头上戴着水玉梅花簪。但我的袖子里藏了一把玉鸟首刀,一把可以一刀封喉的首刀。

我一路走到丽华殿,无人注意。我爬树,跳进丽华殿的后院。然后走进内殿,最后躲在倡后寝殿的帘子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听见开门的动静。

“那个宗伯真是烦的很,规矩多。一直挑我的错。”倡抱怨的声音传来。

一个男声安慰道:“大不了以后就别去祭天了。”

我探出点头然后立即收回,一看果然是春平君。

倡后双手搭上春平君的脖子,娇嗔地说道:“我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个宗伯,他见我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恭敬。春平你说好不好?”春平君低头亲她,说道:“好好好。”

我眼看着两人相拥着,倒向床榻。我紧紧的握住手上的玉鸟首刀,向两恶人跑过去。我先是一道刺了正背对我着我的春平君,他衣服太厚加上我的力气过小,首刀并没有穿过他的身体。不过,他也被我伤的不轻。我将他往旁边一推,现在倡后有了准备。她双手握着我拿刀的手,我手上的道离她那张狐媚脸只有一寸,我使浑身的劲。“母婢,我要你去给王兄陪葬。”

“来人啊,来人啊!”倡后大叫。未及片刻,有内侍闯进来。我立马跳窗而出,跑向宫门。王宫的路,每一条我都走过千万次。自然知道那条路近些。苏由牵着一匹马早已等候在宫门附近的隐蔽处,我从她手上拿过马缰,又登上马鞍。我说道:“中庶子之恩,嬴珑没齿难忘。”

“老奴本来就是要随着先王而去的,只是老奴哥哥生前留下一子。名苏高,若以后公主遇见内侄,希望公主赐惠。”我坐在马上闻言,点头答应。

“公主快走吧!”

闻言,我看了眼远处,两百步开外。有约四百甲士正奔来。我一扭头,准备冲出宫门。“关上宫门!关上宫门!”远处的甲士喊道。

眼看宫门就要缓缓地关上了,我用马鞭狠狠抽了几下马,马长嘶鸣,奔跑极快!

马成功穿过了闭合到只有三尺宽的宫门,这让人出乎预料。拿着长戈的守卫反应过来,正要刺向我时。我的马儿已经载着我跑了极远,这是我第一次出宫。要不是苏由曾给我看过地图,我都不认识路。我现在要去城门!

但是后面怎么还是跟了一群尾巴。

“拦住她,拦住她!”

后面的甲士纷纷说道。守城的士兵想拦住我的皆被我马骑踩伤,越过宫门。

我驶入北部太行山,太行山势陡峭。我被马颠簸的十分累,马自然也是比我累。

我顺着山路骑行了半个时辰,但追兵还在追赶,我不敢有一丝懈怠。

山路时而上,时而下。我仰头看了一眼太阳,只知我正在往南去。

“再过不久便是魏国边境了。”想到此,我又狠狠地敲马股,希望它再快一些。

马带着我到达一个山峰处及时停下,马再多走五寸,便会跌下悬崖。碎石滚落悬崖,听不见一点儿回声。

马带着我在原地转圈,士兵从山坡下的树林里冲出来的越来越多,一时汇聚几百人。

他们在等待着那个发号使令的人,士兵中间开了一条道。倡后从马车上踩着跪在地上内侍走下来,她说道:“嬴珑,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竟然敢伤了春平,本来我是想将你凌迟处死的。但是看在你是先王亲妹的份上,赏你一个全尸。还不快快受降!”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向二哥戳穿你这个倡人的真面目!我身为王室嫡女,还不需要你一个倡人赐赏。”我将腰间的玉鸟首刀甩向倡后,她虽然一躲。但发髻还是被刀打乱了。见她慌乱的样子,我仰身大笑。

她摸着凌乱的头发,恼怒道:“嬴珑,我要将你五马分尸。”

我说道:“倡后,我死不足惜,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所有士兵冲上山坡,我手拉缰绳让马身一转,随即抽下头上的木簪,用力捅入马股。马一长嘶鸣,向前跑去。我与它跌落悬崖。

“母后,王兄!珑儿来了。”

倡后颁书朝野,八月十八,赵嫡公主因先王薨而过度悲痛,突发心疾而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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