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随同西秦的使团到的大厉京都城，刚面圣完毕，如今你们西秦皇帝让我住在你们府上一段时日，怎么，李将军还不曾告诉你吗？”
段祁渊笑眯眯的模样，让李宁如拧紧了眉头。
西秦如今与大厉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发展势头也良好，通商的专门道路也开辟了很多条，来往的丝绸茶叶甚至各种火炮兵器都有，李宁如确实听闻西秦使团近日要来，可她没想到段祁渊会跟着来，更没想到齐锦帧这皇帝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癫竟然让他住到将军府上来。
见李宁如拧着眉头，段祁渊故作诧异的道：“看你这个表情，想来是李将军不曾告诉你了，那估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们这么久没见了，确实要给你个惊喜才是。”
李宁如沉了脸色，此人算起来她根本不认识，除了被江沅在耶律府上设计跳湖的那一回之外，也就是她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传闻，莫过于他娶了九个妻子都死于非命，纳的那些小妾都日日被人见着抬出段府，身首异处。
这么凶残的人，李宁如看着就没好感，他何必跟自己装作这么亲密？
有什么必要吗？
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李宁如抿了抿唇，看了一旁同样也因为段祁渊突然冒出来而吓了一跳至今还没回神的流朱一眼：“流朱，你是怎么回事的，闲杂人等也能随意进后院吗？”
流朱立即跪下磕头认错：“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这……”
“李大小姐不用动怒，我哪怕住在将军府也不会对大小姐造成不好的影响，今日直接避开众人来了后院，自然是有事想要与李大小姐商量的。”
段祁渊悠悠的笑道，一点也不奇怪李宁如对他的态度，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思想和作风都极为不纯正的人，岂能让李宁如高看他一眼？
李宁如眯了眯眼，退后了两步，与段祁渊保持了一点安全的距离，这才淡淡的道：“既然是有事商量，那么最好是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就不要跟我套近乎，免得败坏了我的名声，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李宁如的名声已经没有什么好再败坏的了，那你继续。”
“这话说的我十分不识趣了。”段祁渊收起了笑容，正经了几分，“既然李大小姐要公事公办的态度，那我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段某今日前来是想要求娶李大小姐的。”
“嗯？”
李宁如一怔，盯紧了他，她并不是妄自菲薄更不会高看自己半分，一年前在西秦，段祁渊就上门求娶过自己，只是被父亲以要举家回大厉的理由给回绝了，可没想到一年后，段祁渊跟着西秦的使团出使大厉，又登门拜访，而且还直接与他商量？
她不认为段祁渊是喜欢她。
但是又这么执着，想必肯定是有内情。
李宁如想了想，吩咐流朱先下去，她这才直截了当的问道：“给我个理由，段公子，我这个人喜欢有那句便说那句的，你也知道自己的名声比我的名声还要差，若是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为何要答应你？”
“爽快！我就喜欢李大小姐这么快人快语！”段祁渊笑着坐下，自顾自的斟茶，也不管那杯子是不是李宁如喝过的，反正他喝的极为自然。
李宁如想着，那青花瓷的杯子平日是她的最爱，可今日过后，定然要砸碎了丢泥了去埋着，眼不见为净。
片刻，待段祁渊喝了两杯茶，他才开口道：“李大小姐今年也二十了，可我也了解了，并无人上门求娶，而李大小姐也没有心仪的男子，虽然说李将军和将军夫人都疼惜你，但是终究太久不嫁也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不仅影响了将军府也会连累了少将军的日后的婚事；当然，这是其一，而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我想要从你这里查出凤冉离世的真相。”
凤冉！
李宁如心里一紧，这个名字就如那西游记里唐玄奘给孙猴子念的紧箍咒一样，只要提起，她就会想起耶律沪月的冷漠。
“你认识凤冉？”
李宁如有些吃惊。
段祁渊低着头，轻轻的抿着茶杯的边缘，似乎再考虑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又或是该如何回答。
半晌，段祁渊道：“我与凤冉的事是我和她的私事，暂时我不想说，所以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并不想让她含冤莫白。”
“既然你认识凤冉，也该知道她是怎么身亡的，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如果是的话，并不用娶我，你……”
李宁如的话还诶说完，便被段祁渊飞快的打断：“李大小姐，若我真的觉得是你害死了凤冉，我会二话不说的杀了你为她报仇，可你在西秦那么久，我有动过你分毫？”
李宁如沉默的看着他。
段祁渊笑道：“我并不认为你有害她的可能和必要，哪怕是因为耶律沪月，我认为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娶了你，那么我便能有借口留在你身边，甚至有借口留在大厉，这样我从你身上查起来最为直接也最能有效。”
“你与我互不相识，为何信我不是我害的？”
李宁如有些不解，饶是与她相熟的耶律沪月都不信她，为何……
段祁渊淡淡的道：“别拿我跟耶律沪月想比较，他再冷静再睿智，也是个人，也有当局者迷的时候，而我是局外人，此事看的十分清楚，必然不是你的意愿，但是又和你有关系，所以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让我不用娶你也能时刻在你身旁那更好。”
不知道怎么的，李宁如就道：“你可以到我府上来当侍卫，或者小厮。”
段祁渊脸色一沉，有些愠怒：“李大小姐，我肯屈尊娶你为了也是查明凤冉的事，你竟然还想叫我当侍卫小厮这样的奴才，你……”
“急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再说了，奴才也是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宁如倒是勾了勾唇，这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更不知道他和凤冉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总之，她觉得段祁渊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既想要勾起她的兴致又想让她答应他的要求。
此人，不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李宁如才道：“此事我要想想才能答复你，虽然说你要娶我不过是因为想要查凤冉的事，但是对外来说，那就是我李宁如成亲一辈子的事，哪怕日后你与我和离了，我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被休弃的一个，于我来说并不划算，于将军府来说也不见的有什么益处。”
段祁渊也点点头，不着急：“无妨，反正我如今跟着使团过来，能在你们将军府住上至少一个半月，要是我能在这一个半月里查到点什么，你便可以不嫁我，可要是我查不到，那我还是得让你应了我这个要求。”
李宁如听着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冷冷的道：“你说应了我就应了吗？凤冉死了关我什么事？你们一个个的都赖到我的头上来，她是因为我那药香包出事的没错，可我也不知道我那药香包会害了她，你们倒是替她来出气伸冤了！”
见李宁如有些脾气了，段祁渊只能道：“我也不过是着急了，你看，我不是来与你商量么？我要是强横些，那还不去找你们西秦皇帝指婚算了？”
这倒也是。
李宁如想着气也咽下去一点，段祁渊又想了想，突然拉着椅子挨近她，李宁如一愣，本能的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反过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疼的段祁渊嗷嗷的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