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萍摇摇头,开始发她的大小姐脾气:“怎么可以让我等在外面,万一遇到无畏和诸文卿那两个坏蛋呢?我岂不是要和那帮少女一样化作尸人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林姑娘,那你想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在外面候着吧。”素染温和地说道。
林淑萍嘟着嘴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桓佑棠,希望他能提出更好的法子。
我拍了拍素染的肩头,说道:“林淑萍这是盼着桓佑棠背她呢,你就别横插一脚了。不过,我猜桓佑棠肯定不屑于背她的,最后她还是得候在外面。”
林淑萍气呼呼地盯着我,眼神充满怨念之色,我故意不理会她的目光,而是对素染莞尔一笑。
然而,桓佑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扶起林淑萍,将她背起,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高明远赶紧跟上,护住林淑萍,仿佛她随时会跌落一般,颇为小心谨慎。素染淡淡地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赵岚馨从我身旁经过,悄声说了一句:“桓佑棠这是故意的吧,好像专门不给你面子似的。”之后,她无奈地耸耸肩,不再和我多言。
我一个人没趣地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却紧紧地黏在桓佑棠的身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走了一会儿,一个转弯,他们五人消失在前路的尽头,我干脆驻足,反正也没有人觉察到我掉队了,我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暗道中,无人理会,他们调查个案子还有说有笑,你侬我侬,真是令人生厌。我恨恨地踹了一脚密道的墙壁,突然发出一声轰响,我脚下一空,落入了另一个房间中。
我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砖石重新合起,我揉了揉摔得红肿的后背,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着上头喊了几声,并未有回应。
“一群猪朋狗友,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诸文卿呢!上次就没来救我,这次连我不见了都不知情。”我噙着眼泪吼了几句泄愤,余光扫过整个房间,发现正中央竟然有一个香炉,与那日回到前世的香炉一模一样,莫不是同一个房间?
香炉烟雾缭绕,我觉得有些眩晕,恍惚中,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一张淡然冰冷的面孔,而他看我的眼神中却分明夹带了温柔和怜惜。他渐渐地靠近,手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唤了一句:“采夕。”
原来他不是桓佑棠,而是公孙若华,错把我当成了凌采夕。错就错吧,我竟然觉得这种错误很是美妙,令我颇为动心,我贪慕着他的温柔,深情地凝视着他的双目。
“咦,若华君,你怎么受伤了?”公孙若华的脸色惨白,这时,我才发现,他全身已被血迹浸湿,孱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然而,尽管如此,他仍旧保持着微笑,故作淡然地回应着我:“无妨,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可是……”
“别说话,莫负了这良辰美景。”
“不行,你都这样了,再不抓紧医治,可是要出人命的。”我一脸肃然,斩钉截铁地说道。于是,我扶住公孙若华,带他寻找出去的路,却发现这个房间竟然没有一扇门窗,我们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这怎么办?”
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公孙若华却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问道:“你真的想救我?”
我点点头。
公孙若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血,可以救我。”
“此话何意?”我疑惑道。
“我需要你的血,足够多的血,我便可以焕然新生。你愿意为了我,做出牺牲吗?”公孙若华的眸中蕴满了温情爱意,令我有些着了魔,但残余的一丝理智却在我脑中呼喊着,他有问题,别上当。我踌躇了半天,却还是决定要用自己的血拯救公孙若华的性命,兴许只要一点点,他就能得救,而我也豪华无损,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接过公孙若华递给我的匕首,鬼使神差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一缕鲜血被引了出来,且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星星点点地消逝于空中。我有些慌了神,再看向公孙若华,他还是一副不变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那原本充溢着温情爱意的眸子变得渐渐森寒与疏离。
我对着他说道:“喂,若华君,这是怎么了,我的血流停不下来,要怎么才能止住血呀?”
公孙若华闻言,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他冷哼一声道:“只有你全部的血,才能救我,怎么,你是怕了吗?原来之前你表现出的情深义重,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这样的,我……”我摇摇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血越流越多,我只觉得脚底一软,整个人虚弱地没有力气争辩。
澜汀水城的这个夜晚凄惨又无助,大群无辜的百姓受到“主母”的感染,顷刻间变为了冷酷无情的尸人,他们麻木地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啃食着他们朝气蓬勃的生命。诸文卿冷冷地目睹着这一切,纵身一跃,向国师无畏的府邸行去。
国师无畏一早便知桓佑棠一行会找上门来,他早早藏了起来,而将府邸布置成人去楼空之貌。无畏躲在暗处,一切皆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猎物落入了圈套,自己的阴谋诡计即将得逞。忽然,诸文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如窗外刮得正盛的北风:“师父,你不能伤害徐姑娘。”
“哦?为何?”无畏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诸文卿,语气狠厉地说道,“为师一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之前让你画那女子的画像,以便门下捉住她,你却画了个其他人,打乱了为师的计划。你到底想做甚?”
“师父,徒儿从小被您抚养长大,二十多载一直听您的话,从不敢有任何忤逆,也从未提过什么请求。这一次算徒儿求师父您了,放过徐姑娘,留她一命,您的目的已经差不离了,有没有她的血,也无甚影响了,不是吗?”诸文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锁双眉,倔强地盯着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