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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初冬的犹豫

伴随着混沌之兽的一声巨嚎,它的身体炸裂开来,碎成了一坨坨泥浆,落于泥潭中。随即,那泥潭也没了形迹,九个尸母倒在了一片荒芜之地。而趁着混乱,无畏老贼又悄无声息地溜了,想必是料到了混沌之兽会输的局势。

“无畏那老狐狸又跑了,方才我们只顾关注桓先生和素染与混沌之兽对战,却忘了无畏!”赵岚馨愤恨地说道,似乎对自己的疏忽颇为愧疚。

“无妨,这回我有法子。”说罢,素染对着九个尸母喃喃,她们即刻苏醒,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行去,素染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岛上的一处院落。

没多久,素染便将无畏擒了出来,无计可施的无畏双腿一软,跪坐于地,频频叩拜:“各位大侠好汉,放了我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我们怎么处置这老狐狸,还有那些尸母,又要怎么办?”我问道,双眼向桓佑棠瞟去。

素染先是冰封住九个尸母,随即,我们按照桓佑棠的意思,带着无畏回到了王宫,决定交由长公主汤沉潇和三公子汤沉洲处置。

王宫内,一片狼藉。素染告诉我们,尸母一旦被封住,其他尸人也会跟着沉睡,整个澜汀水城暂时会脱离危险,而想让这些尸人彻底消失,则是杀了与尸母有血契的无畏。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普照大地,有种新生之感。一个年龄很小的侍卫偷偷摸摸地在王宫的后花园里探头探脑,被高明远拦下:“喂,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甚?”

“你们是游龙帮会的人吧?是长公主令我外出探查一番,她和宫中的侍从躲在王宫密道内,让小的领你们过去吧。”小侍卫答道。

长公主带着她的部分侍从躲在了王宫的密道之内,密道从内关闭石门,可抵挡尸人。而三公子汤沉洲则携汤沉湘躲在了鲁威王的寝宫内,鲁威王寝宫之外建了镇邪兽,是以尸人不敢贸然前去。

“原来一切都是国师无畏和诸文卿所做,枉我们之前如此厚待他们,王姐,你以后再要重用什么人,可定要看仔细了。”汤沉洲感慨道。

汤沉潇没了先前的倨傲之色,神情中皆是萧索,她显然也听出汤沉洲话中之意,分明是责怪她的治国之策摆不上台面,皆是因儿女私情而重用诸文卿一派。汤沉潇无力与他争辩,带着侍从,一行人返回长公主寝宫。

“桓先生,这次澜汀水城遭受灭顶之灾,幸而有游龙帮会助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汤沉洲深深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谢意,“先前听闻先生要赶路去极北之地,沉洲会派出御用之船,送先生一行前往,虽无法直接到达极北之地,却也是比马车快上许多。而王姐之前承诺的报酬,沉洲也不会少,请先生笑纳。”

汤沉洲果然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在为人处世之道上既做得礼貌谦逊,又考虑周全。汤沉洲安排我们明日一早出发,今日还有一天可自由在宫外行走。

老贼无畏会于今日午时在菜市口行刑,以泄澜汀水城百姓的心头之恨,我们六人打算过去看看,而宫里忙着清理一堆烂摊子,我们在这里也只是添乱,不如到宫外走走。于是,素染摇着乌篷船,带我们在河上观赏冬日之景。

阳光慵懒地洒在甲板上,偶有冷风吹过,空气里还夹带着一丝血腥味,为水城平添了一抹惆怅,岸边有此起彼伏的哭声,令人心头酸楚。

“徐姑娘,是你们吗?”岸上一把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在喊我?我抬首望去,原来是寡妇莫琴真。素染将船摇到岸边,她面露难色地将我拉至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徐姑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莫姑娘,是你婆婆还为难你吗?你需要我帮什么忙,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澜汀水城,若是我能帮上的,我必定尽力帮你。”

“我每日午时之后,会在杨柳堤淘洗,我猜今日无畏斩首示众之后,汤三公子定会来找我,你可否早些来杨柳堤,我有话想对你说。”莫琴真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她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而语气中透露着灰心丧气。

“有话和我说?现在不行吗?”我很好奇,为何要在汤三公子到来之前和我谈话。

“你来了便知,不见不散。”莫亲真对我笑着点了点头,令我更加好奇莫亲真的用意。

午时,众人皆等在菜市口,准备看无畏接受应有的惩罚,而我本就不想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我对桓佑棠等人说道:“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恐怕看了要做噩梦的,正好莫琴真有事找我,我觉得我应该去一下。”话音未落,我好似感受到一个怨毒的目光向我们的方向投来,回眸望去,一个黑影匆匆闪过,也许是我眼花或是多心,不消一会儿,我便把这事儿抛却在脑后。

素染担心我,决定陪我一起去。待我们到了杨柳堤,莫琴真早已候在水塘边的一丛灌木后,灌木丛遮住了她的半个身子,只能看见她的脸,她心不在焉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若有所思。我让素染在不远处等着,我独自走向莫琴真。

莫琴真见我到来,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于她身旁。

“徐姑娘,你觉得一个尊贵的王爷会真正爱上一个贫穷的寡妇吗?”莫琴真幽幽地问道,眼神中充溢着失落的情绪。

“这个……我也无法说清到底会不会。只不过,感情这种事很大程度是缘分,若是尊贵的王爷在恰当的时机遇到了这个寡妇,而她又有着超脱王爷身边庸脂俗粉的气质和优点,王爷会喜欢上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是喜欢了,他们能真正在一起吗?”莫琴真继续问道。

“如果一味地在意世俗的眼光,他们肯定走得很艰难。但我相信,只要双方都愿努力,一切鸿沟还是可以逾越的。莫姑娘,你是喜欢上汤三公子了,对吗?你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又顾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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