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馨想起若不是赵岚慧从中说情,爹娘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好歹姐们间的情谊有些缓和,便低眉顺眼地叫了声“姐姐。”
“算了,叫不叫都无妨。岚馨,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看……”说罢,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识趣地要离开,却被赵岚馨叫住。
“这是我在帮会里最要好的姐妹,你若是有话要说,当着她的面亦无妨。”赵岚馨将我留在身旁,轻声耳语道,“阿玉,别走,留下陪我,独自一人我没法面对她。”
赵岚慧一声叹息,“岚馨,我就要离开游龙帮会了,这段时日,帮会内部变动莫大,而江湖上又怪事连连,内忧外患,恐怕帮会的好日子不久矣。”
赵岚馨闻言,十分诧异:“你……要离开?那之后呢,你要去哪儿?”
“天龙帮会在房五道角逐中损失了一位长老,便高价请我去接任长老之位。我寻思是个好的机遇,但洛原离此地甚远,爹娘还望你多照拂了。”赵岚慧说道。
赵岚馨心中有些失落:“爹娘的事不必你提醒,我自然会照料。”之后,赵岚馨与赵岚慧四目相接,两人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赵岚慧突然苦涩一笑,说道:“有些话,我始终藏于心中,从未说与你听。既然不日我便要启程去洛原,不如和你说道说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萧牧,即使你那日的闹剧,我仍从未有过要与他退婚的念头。”
赵岚慧冷不丁地提起那日之事,令赵岚慧颇为意外,她撇了撇嘴道:“若你说的是实话,为何最后赵家会退了萧家的婚事,令萧牧被家中人唾弃,从此萧牧便颓败不堪?”
“是萧牧主动要求我退婚的,他说,本来他以为可以和我结为夫妻,平淡走完一世,而你那日的闹剧,让他突然醒悟,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他一直只当我是朋友。所以,他求我退了这门婚事,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承受被退婚的所有后果。”赵岚慧的双眉拧成了一股,这件事仍然像一根肉中刺,扎得她苦痛不堪言,即使是她退了萧家的婚事又如何,真正被所爱之人抛弃的却是她。
赵岚馨闻言,未作言语,先前以为是赵岚慧对萧牧毫不在意,退了萧家的婚事,让萧牧颓废不堪,从而与紫烟生了暧昧之情。若是真如赵岚慧所言,萧牧本就对赵岚慧无情,难道他早就和紫烟……无论他与紫烟怎样,至少他不爱样样都比她好的赵岚慧,赵岚馨心中颇为好受了一些。
赵岚慧见赵岚馨闷声不响,接着说道:“他还说……”
“说了什么?你别支支吾吾的呀。”赵岚馨有些焦急。
赵岚慧迟疑了一会儿,仍是决定和盘托出:“萧牧说,他退婚是为了你,因为,他要给你个交代。”
“为了我?这是何意?”赵岚慧说得模棱两可,萧牧到底是对她有意,还是彻底要跟她断了关系,赵岚慧所说的交代,为何迟迟没有出现呢?赵岚馨脑海中乱成了一团,她恨不能立刻找到萧牧,问个清楚。
赵岚慧对她淡淡一笑,“到底是何意,你不妨自己找萧牧说个清楚,我所能帮你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萧牧真的是个好男人,虽然他深深伤害过我,我还是盼着他能幸福。”赵岚慧说完这些,与赵岚馨道了别,说是这几日就会离开。
“这么快?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罢?”也许真正到了离别时,赵岚馨才意识到手足情深,她心中涌出一股不舍。
赵岚慧倒是显得洒脱:“不必了,送别反而煽情,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果然,没过几日,帮会就传来赵岚慧离开的消息。赵岚馨哀愁的情绪随着时间也平复了许多,但脑海中关于萧牧的念想却愈发浓烈。
“你与其成日在此左猜右猜,不如去芪陵镇找萧牧说个清楚。”这几日,赵岚馨连日常的练功都取消了,只是一味地在想萧牧之事,我对她劝说道。
“我不要,他若是对我有意,早该和我明说了。况且,我们还在芪陵镇相遇过几次,也没见他有话想说呢。”赵岚馨趴在桌上,半皱着眉头,垂头丧气地说道。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焦虑的敲门声,我懒洋洋地应了声:“谁啊?”接着,起身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大出我所料,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孩,正愁云惨淡地盯着我。
“采芳?你……这是你的孩儿?”我好奇地询问道。
邓采芳登时跪在了地上,眼中泪水朝外涌出,“小玉,我知晓你向来通情达理,这次可否救救这个孩儿,他可是紫烟的命根子,求求你了。”
“这孩儿怎么了?”方才未来得及细看,此时凝神一看,原来这小婴孩脸色黑青,鼻息浅薄,似是虚弱无比。
“他病了,不吃不喝一天了,紫烟急得直哭,然而她还在月子里,身体虚弱不堪,只能托我来帮会跑这一趟了。”邓采芳焦虑地解释道。
“那得速速送去仁妙堂,找大夫医治才行。”我将邓采芳带至仁妙堂,赵岚馨跟在身后。
但到了仁妙堂门口,邓采芳却又犹犹豫豫不肯入内,将婴孩朝我怀中一塞,“小玉,麻烦你带这婴孩去仁妙堂诊治,我悄无声息地从帮会中溜走,可是没颜面再来求帮会了。”
我见邓采芳如此,只能和赵岚馨一同抱着这婴孩入了仁妙堂。仁妙堂的医师一番诊断,脸色颇为不妙:“这婴孩是何处来的?他爹爹娘亲现于何处?”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赵岚馨摸了摸婴孩细嫩的脸颊,奇道。
“这婴孩体内皆是阴煞之毒,想必在母胎中便落下了病根,近来连连有这样的怪事,但我仁妙堂却束手无策。约莫是系魂之昭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