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现在过来了？”林适意问。
“休年假。”周曙晔说得清清淡淡，一根手指缠绕着她刚刚躲窜时散落的碎发，随意地在手上缠缠绕绕。
头发长，绕了几圈林适意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痒，拍了拍他的手。“这个时候你休年假？”她侧过头斜视着他，意思是现在这都快到年末了，他一个当老板的休年假！
“怎么，多留出点时间陪你不好么？”周曙晔的另一只手在她的手心不只到在画着什么。
哼！林适意想才不好嘞，她都已经计划好了戏拍完了要怎样进行一个人醉生梦死的生活，才不想被他这个“金主”再奴役了，真是每次见一面，两人那什么起来，比她拍一场打戏身上的伤还多。
她“哼哼”两声。
“柳周说你还要到什么时候？这个都糊在脸上不难受么？”周曙晔看着她脸上上的妆容，皱皱巴巴的，虽然她偶尔一两个小动作看着挺滑稽的，但他真怕她难受。
“喏，那你去问他。”林适意手指向柳周。
周曙晔拍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在她满是褶皱的脸上一捏，“好，我去，给你仗一回人势。”
“狗才要仗人势呢！嘿，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呢。”林适意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周曙晔正好站起来。
“啪”一巴掌甩在了某人挺翘的屁股上。
隔着层高端西装面料，声音不至于那么清脆，闷闷地。但正好走他们身边经过的几个群演都看到了。
被一巴掌甩在屁股上的某人恼羞带怒地狠狠转过头瞪她一眼。
林适意眼睛一闭，舌头一伸朝他做了个鬼脸。
周曙晔气笑了，赏了她一个食指扣头和一句，“真丑！”
他走了好几步，林适意在后头边剥着柚子外层那薄薄的透明的皮，边瘪瘪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刚还夸我呢，哼。”
周曙晔似乎听见她在嘟囔着什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快去快去，看什么看！”她跺着脚，手背向外摆摆示意他快去。
柳周看着周曙晔向自己走近，“卡”了一声，然后立刻昂着头向院子里头喊了一嗓子，“林适意，到你了。”
林适意一张小脸立刻五官都散开了，“好哒，导演。”
周曙晔看了柳周一眼，又折身回去了。
“来抱抱。”林适意快要到他身边时，眉开眼笑张开胳膊。
周曙晔瞥她一眼，一脸别别扭扭的模样，但身体很实诚慢慢张开了手臂。
“想得美你。”她腰一弯，整个人像条入水得鱼一样从他胳膊底下溜了。
周曙晔摇摇头，转身看了看她飞奔的背影，嘴角一抿，又默默走到了那个石凳上，就着她刚刚吃剩的柚子，默默剥了一瓣。
柚子吃起来酸甜酸甜的，很应景。
当年清镇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柚子树，但结的柚子却是小小的，哪有现在在超市买的一半大，也是酸甜酸甜的。
她每次经过人家门口，总是一口一个伯伯得叫得可亲热了。
他总是事后嘲笑她，为了个柚子就那么奴颜屈膝，不要脸面的小狗样儿。
她却昂着头，翘着小巧的下巴，“哼，老子用脸能换来，你能吗？我长得美不用浪费资源。”
周曙晔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当中不可自拔，手机微信视频邀请的声音响了一起。
闻声他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能跟他视频的人，周曙晔试问已经差不多知道是谁了。
放下手中的柚子，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果然那头梨花带雨的一张脸。
他看了一眼堂屋中正在拍戏的那人，大概是一场离别戏，那人也是“老泪纵横”，周曙晔看着接受和拒绝两个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接受邀请。
“曙晔哥，我想要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边。”秦卿双手掩面，声音中透着崩溃的情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周曙晔凝眉问了一句。他安排在那边的人并没有向他汇报秦卿有遇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曙晔哥，我求求你，让我回国内吧，我不会再和她过不去的。”秦卿不着粉黛的脸上皆是泪痕。
“周先生。”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出现再视频当中，“抱歉，今天秦小姐遇到了枪击案，当时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有一位被一枪击毙女士倒在了秦小姐的面前，她受到了刺激，抱歉是我们没有尽职。”
周曙晔对这样的消息觉得不可思议，面露震惊。
“先联系瑞思医生，让她和秦小姐聊聊，手机给秦小姐。”他沉声对那头说。
秦卿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依然捂着唇鼻，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卿儿，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意料到，我让瑞思医生先过来，你和他聊聊，你住的地方我会再增派一些人手。”
“不，不…”
秦卿话未说完，周曙晔已经断了视频链接。点开浏览器，头条确实是纽约的校园枪击案，周曙晔没有再细看了，点了关闭。
……
“秦小姐，我都是按您教的说的。”那人已经站立在一旁，低头，已换了一副神情。
“放心吧，不会亏了你的。”
“如果周先生再让新人过来，我们要怎么做？”
秦卿拿着一旁的纸巾一点一点擦拭眼眸下的泪痕，“到时候再说吧，你只要乖乖地听我安排就可以了。”
“是，一切听秦小姐安排。”那人微微弯腰，然后离开。
十分钟之后，周曙晔手机上进来一条消息。
“她怎么吩咐，你便按她说的做吧。”
应该还有下文吧。他要看着这个女人是怎么一点一点抹去他对她仅存的那一点怜惜之情。
“周先生，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我们找的人来了美国，今天一直在跟踪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