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秦卿，见到他们或者说是见到林适意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反正也当作看不见嘛。
“卿儿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周曙晔一边给林适意递拖鞋，另一只手抱着沐恩。
“哦，听说你们明天回来，我提前过来，和伍妈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秦卿笑着说，说完她伸手要从周曙晔手中接过沐恩。“伍妈她们都已经睡了，要叫醒他们吗？”
“不用，你费心了。”周曙晔将沐恩慢慢移到她怀里。
沐恩皱着没哼哼了几声，秦卿拍了拍她几下，小姑娘又安稳了。
“是有心了。”林适意蹲在那儿，一层一层地解自己高跟鞋上的绷带，嘴里不咸不淡蹦出这句话。
秦卿脸一僵。
周曙晔看了看她，“恩恩给你带了礼物，喏，就在背的这个书包里，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秦卿对周曙晔这种装瞎的行为虽然不满，但到底无可奈何，抱着沐恩上楼去了。
她们刚走，林适意人站了起来，双手抱肩，用脚踢了踢刚准备迈步的周曙晔。
周曙晔侧过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去。
两人对视了三秒，周曙晔叹气，蹲了下去，给她把剩下的为解开的那几条绳子解开。
“为什么偏要穿这种的？”他边解边郁闷地抱怨。
“你快点儿，我站着腿酸。”林适意戳戳他的背脊。
已经走到楼梯处的某人，转身看到这一幕，眼神里的不甘，看得林适意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舒坦。
“那今晚是在这边休息？”周曙晔摸不准她的想法。
“不，赶快告诉我厕所在哪儿？”她上一秒神色还得意非常，下一秒扭曲了。
感情过来是为了这档子事。
周曙晔指了指左手方向，“花瓶那。”
林适意嗖地跑了过去，周曙晔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发笑。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呢？漂亮？直率？可爱？善良？抑或是野蛮、霸道、嚣张、任性？周曙晔想着自己但凡自己能确定哪一点，或许他可以找一个人替代她，省却无数个长夜的内疚、心痛、不舍与挣扎。
但最终只有长夜里的一声叹息。他喜欢她的漂亮，林适意式的漂亮；他喜欢她的直率，林适意式的直率；他喜欢她的可爱，林适意式的可爱；甚至他喜欢她的野蛮、霸道、嚣张、人性，但那必须都是属于林适意的野蛮、霸道、嚣张与任性。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完整的人。
林适意出来时，周曙晔和秦卿都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她出来，周曙晔站了起来，向她走了过来。
“我和卿儿有话要谈。”周曙晔握了握她的肩膀，神色正经。
“好，我去车上等你。”林适意大概是刚刚释放了身体里的垃圾，现在心情舒畅，人也大度了不少。
见她这么听话。周曙晔竟然腻歪死人的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曙晔哥，你真狠！”林适意走后，秦卿弯着唇对周曙晔说。“我姐也才走三年啊，你这样做不怕以后沐恩怎么想你吗？”
“卿儿，我之前对你说的如果你同意，我尽快让人给你安排。”周曙晔在秦卿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这赶我走，因为她不待见我吗？”秦卿声音变得尖细愤怒。
周曙晔抬眸，对上秦卿的视线，眸色黑沉，与外面的暗夜浑然一体。“卿儿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是的，还有我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该做的，不要做，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不懂你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看我不顺眼，我一直都在忍，为什么你会这么偏心呢？你不看在我姐的面上，你也总得要顾及一下沐恩吧。”秦卿手肘撑在席上，双手捂上脸颊。
“沐恩会喜欢上十一的。”想起这几天她们二人的相处周曙晔的脸上搜浮起了温柔之色。“卿儿你很聪明，会拿沐恩来压我，但其实有一件事你还不太清楚。周曙晔抬眸看你了看她，“你低估了十一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秦卿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她瞳孔猛缩，盯着周曙晔完全说不出话来。
周曙晔笑笑，淡淡地说“所以不要在她身上花心思，知道吗？我答应秦枫要好好照顾你，我不希望自己食言。”
林适意在车里坐得正要发火时，秦卿捂着唇鼻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迅速上车，倒车离开了。
林适意承认看见这一幕她确实顿觉熄了不少火。但她忍耐着好奇心把微博视频、头条、榜单都刷新了一遍，还是没见周曙晔出来，这让她再次不爽了起来。
“你是不是和她聊星星聊月亮聊得都不记得有我这个活人在这儿了？”周曙晔上车时，她炸了。
周曙晔瞥她一眼，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掰开放到了她面前，“她不是早走了吗？我在给你做点饭吃。”
林适意看着面前油澄澄黄灿灿的米饭，咽了咽口水，为演示尴尬又瞪了他一眼。
周曙晔捏了捏她的脸颊，“快点吃，一会儿有力气好干活。”
“流氓！”林适意挥掉他的胳膊。
“你们谈了什么都把她给谈哭了？”林适意边大口划拉着米饭，一边好奇地问周曙晔到底跟秦卿说了什么扎心窝子的话。
“想听？”周曙晔手指扣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猜猜，嗯，卿儿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对你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其实我喜欢的是”林适意突然住嘴了。
“我喜欢的是？是什么？”周曙晔眉眼一斜，盯着林适意。
“喜欢的是秦枫。”林适意咽下嘴里的米饭，脸一撇，扬向了她那边车窗。
一双手捏住了她的脖颈。
林适意难受地回头要瞪他。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那人的嘴、鼻子、眼睛近在咫尺。
然后他温热的唇瓣堵住了林适意欲要说话的小嘴。
秦卿一路痛哭，脑子里回想的都是那一句，“你低估了林适意在我心中的分量。”
回到公寓，她发疯似的奔向自己的卧室，哆嗦着手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找到一把钥匙，继而拿着这把钥匙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两份纸质文件。
哆嗦着手，翻开手机通讯录，翻开那个她从来没有敢主动拨过去的电话。
那边一直无人接听，秦卿眼神执着而泛着杀气。
直到那边，响起一个女人不耐烦地声音，“大半夜的谁啊？”
“是我，如果你还想安稳过你的日子，明天早上斑斓酒店来见我。”
那边明显愣了愣，半晌，大概那人辨别出了来电人的声音，电话中响起了尖利刻薄的声音，“是你这个贱丫头，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想干什么啊？你……”
“别他妈废话，见不见随你。”秦卿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如果不是愤怒倒了极致她是怎么也不敢对那人说出这句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