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宫的琼浆玉露是世间最醉人的酒,可是这玄衣男子已经饮了大半却丝毫不见醉意,周围笙歌渐起,宴席交错,楼月看着端茶送水的仙娥们忙活起来,自己却拿他没有半分办法。
碧绿的酒入喉,男子半眯着眼,桀骜不驯地望着担忧的楼月,举起手中的酒壶朝下而放,示意她。
“酒瘾一来,没想到这琼浆竟然如此不耐喝,喏,还你。”
楼月接过空酒壶,宴席上觥筹交错,急急拿着酒壶准备去打酒,男子又拉住她的衣袖:“我将酒壶还你,可不是让你走的。”
“上神还想如何?”整整一壶琼浆都被他喝了,他还想怎样。
男子一笑,唇上还沾着酒显得格外湿润殷红,唇齿一开:“自然是带我去琼浆池,哪里有酒,我就去哪儿。”
楼月撇撇嘴,将酒壶藏好:“这恐怕不行,上神还是早点入席吧,酒喝多了,伤身。”
楼月挣脱他的手掌,急忙走开,男子翻掌看着自己的手心,方才那小仙娥细滑的衣服从他手中抽过,纵使不醉也弄得他脚步虚晃起来,趴在竹栏上,看了看不远处众神宴席,垂了垂头。
“你只知喝酒伤身,却不知我疲于交际。”
直起身子拢了拢衣服便又踱步而入席间,找了个角落地方自顾盘腿而坐,仙娥们来来往往,他看着手中的莲子捻起旋转在指尖,对准其中一个弯腰的白衣仙娥弹了过去。
楼月一顿,眼前的九歌上神瞥了她一眼,楼月尴尬笑笑为他添酒便慢慢退下,转身一看,搜寻着方才打她后背的人,全是陌生的脸和陌生的人,楼月捧着酒壶莫名其妙,许是谁不注意的吧,转身继续为众神添酒。
玄衣男子撇头轻笑,转而又拿起一枚洁白莲子朝着楼月而去,楼月一定,一个转身,莲子便投向了赤裕上神的杯盏之中。
赤裕上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庭中有名的暴脾气,只见赤裕凝神看着杯中的莲子,头顶上已经冒出三味真火燃烧,愤怒看着眼前的仙娥,大声质问:“这是什么?!”
楼月低下头,周围本是吵闹一片,都因赤裕上神的大嗓门将注意都吸引到两人身上。
“上神,我不是故意的。”
赤裕双眼一瞪,楼月抱紧酒壶不敢看他,赤裕掌中幽幽真火燃烧朝她喷去,只在一瞬间,玄衣过来一卷就将真火而灭,赤裕抬眼看着不速之客,一看却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而行礼:“珏义殿下。”
珏义将衣袖而收,看了看楼月,确保她没有收到伤害,才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缓缓而说:“她是我宫中的人,今日本就是我做主带她来见识热闹,现在也该走了。”
赤裕头上的真火立马熄灭,冒着缕缕白烟,珏义是天皇的第七个儿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其焠吟宫更是没有一个仙娥,今日突然说楼月是他宫里的人,想必是珏义的炉鼎之类,也是不好得罪的,吃亏坐下抬起一旁的茶杯将茶喝下,看着周围的仙子不禁一喊。
“这茶,好喝。”
楼月一笑,没想到这珏义竟然能压制住赤裕上神,珏义轻笑将她带到瑶光上神一旁。
“珏义恭贺瑶光上神,恭贺巫染。”
瑶光盯着他,表情一松:“瑶光替染儿谢过珏义殿下。”
珏义挑眉:“贺意已到,我就先走了,多谢款待。”
瑶光点点头,请他随意,反正这珏义殿下,终日只会饮酒,人缘虽好但都是酒肉之仙,没有作为,若不是有皇子之身,瑶光也自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珏义拉着楼月在宴席上来来回回最终又回到了竹栏处,珏义将她放开。
“我救了你,怎么也得报答我吧?”
楼月扁嘴:“那莲子明明就是上神你扔的吧,上神本来就应该救我,楼月没有做错分毫,何谈报答?”
珏义垂下眼,暗淡的眼睛又突然亮起来,将她按在墙壁上,恶狠狠地吓唬她:“我方才已在众仙之前说你的我宫中的人,那赤裕才放过了你,现在,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你猜我会怎么对你?”
珏义抢过她手中的酒壶朝自己口中灌了口酒,转眼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便要袭击,楼月睁大眼睛狠狠跺了他的脚,珏义吃痛放开她。
“呃……”抬起自己的脚看着一脸无辜的楼月,对她展开自己刚刚从她发上摘下的花瓣。
“我是替你拿它,你却恩将仇报。”
珏义摇摇头,显示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楼月抚上自己的头发,抓下几朵梅花花瓣,想是从梅树下过往时不小心掉落在头发上的,又想起刚才珏义的行为,是自己误会他了,急忙扶他起来。
“上神,对不起啊上神……”
珏义悄悄将口中的酒咽下,若不是她跺自己的脚,恐怕他真的忍不住让她也尝尝这琼浆滋味是如此令人魂牵梦绕,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本上神不和你一般见识。”抬眼看着她:“不过你若真心知错,那就带我去琼浆池。”珏义挑眉看着她,这是她唯一将功抵过的机会,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楼月将他放开,这个上神就是贪杯,想来他刚才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带他去琼浆池而计划好的。
“你把本上神伤了,现在还要弃我不顾?你这个小仙娥,实在是太不道德了,我要把你打回凡间再历练个几百年。”说着便扬起手掌。
“别!我带你去,带你去就是了。”
楼月最终在珏义的威胁下妥协,将他带到了空无一人的琼浆池,玉露琼浆在池中流淌,满池的好酒另人垂涎一已,碧绿的颜色更是让他胃口大开,方才小小一壶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楼月灌满酒壶,本想用酒壶盛酒给他喝,一转眼,珏义已经施法,玉露琼浆化为一股清泉大小的酒流被他吸入嘴中。
才一会功夫,池子里的酒就已经不见了三分之一,楼月揪着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上神!够了!别喝了,再喝下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