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晕晕乎乎的看着门口的来人。
她下意识的揉揉朦胧的双眠,定睛一看,立马没了睡意。
心中咯咚一声,看着嘻皮笑脸的来人,外加院外唯唯诺诺的随从。
飞燕顿感大事不妙,挑这个时候来,定没啥好事。
她灵机一动,刚想随手关上大门,可为时已晚。
不知恬耻的白安,如水里的泥鳅,扭身而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飞燕气的想跳脚,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极为可恨。
本想立马赶白安出门,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要不是有孕在身,飞燕早就把他一脚蹬的老远,那还有机会进门。
飞燕一路小跑着进屋,毕竟柳成还在着。若是白安大嘴巴乱说,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在天刚亮,按理来说不会起的这么早。但为了安全起见,飞燕想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
她进堂屋时,白安已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品茶,这人倒不客气,果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飞燕,伸手抢过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白安,你滚出我家,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飞燕愤怒指着白安的鼻子发飙。
谁知白安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地,神态悠闲的捊着胡须,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她在心里狠狠的剜了白安一眼,骂他不下千遍万遍。
好人总是不长命,恶人却能活万年。
飞燕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往白安身上挥,这人倒好,宁愿围着屋内打转,也不出去。
眼下月份越来越大,飞燕刚跑了两圈,就上气不接下气。
果真是身不由己啊。
刘年在正房内听见响动,还以为有贼光顾,一骨碌爬起身,拾起灶房的菜刀,光着脚丫子直奔堂屋。
正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看刘年举着明晃晃的菜刀,顿时怔怔的愣在原地。
白安脸色难看的瞅着来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只想来认个亲,没想到一波三折,这会儿又招来杀身之祸。
他不由的抱怨,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要看黄历,选个黄道吉日。
飞燕两眼直直的盯着刘年,这白安老是阴魂不散,为人确实可恶,但也不至于要他命吧。
一时惊慌失色的飞燕,吞吞吐吐的开口。
“相公,你千万别做傻事,免得惹来牢狱之灾。”
一直面对墙壁的白安,听到这话,不由的打个寒颤。
这人要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刘年指着墙边的白安咆哮如雷。
“对面的人,举起手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我家的主意。惹是敢逃,小心命丧黄泉。”
一时欲哭无泪的白安,哭笑不得。自己啥时候又变成贼了。
飞燕听了,嘴边露出一丝冷笑。被当作贼也好,不用自己出力了。她赶紧在后面煽风点火。
“相公,还好我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这人就偷走了银子。”
边说边瞟着一旁的白安,喜形于色的脸格外得溢。
见墙边的人默不作声,刘年气的直跺脚,飞燕的话如同火上浇油,一点即着。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白安的头发,凶神恶煞的挥舞着菜刀开口。
“今日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
飞燕兴奋的捂着嘴,偷偷在心里乐呵。
她知晓自家汉子的个性,不会真砍,无非是想吓吓白安而已。
见刘年要动真格,被逼无奈的白安,慌忙扭转头,面色铁青的发火。
“刘年,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吗?为啥非要治我于死地。来认个亲,进门被扫把挥,这会又被刀砍。”
白安那扭曲变形的脸上青筋直暴,怒不可遏的口水四处飞溅。
刘年半举着菜刀,低头一看,顿时傻眼。
“白…白安,你咋在这儿?”
白安并没急着回答,他指刘年的手,嘴角含笑的道:“菜刀。”
回过神的刘年一撒手,菜刀从天而降。随着“哐当”一声响,刀尖重重的立在白安腿边。
“救命,救命啊…”白安被吓的呆头傻脑,惊慌失措的大喊。
飞燕两手捂住双眼,不忍直视眼前的一切。
她当时也被吓个半死,听白安那杀猪样的喊声,还真以为菜刀落在他身上。
飞燕在心里遐想着白安的模样,定是鲜血直流,缺胳膊断腿,或是身上被砍个窟窿…
总之,她就没往好处想。
刘年手忙脚乱的扶着白安落坐,面色晦暗的察看着他的伤势。好在老天保佑,只是鞋被割破一点皮,脚却安然无恙。
飞燕偷偷瞄了一眼,嘀咕不停的两人。在心里狠狠的朝白安吐了几口吐沫,活该被吓死。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为啥如此讨厌白安。可能骨子里都不想与白家扯上关系,自是撇的一干二净。
按理说,傍上白安这棵揺钱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自己却高兴不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屋里的人,闻声赶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像堂中的三人,一脸的懵逼。
白按抓住机会就唠叨,他拉着刘年的手装腔作势。
“刘年呀,我来只想带飞燕回白家认祖归宗。你却拿刀相向,这可不是待兄之道。”
话音刚落下,众人一片哗然。
一大早的,这是唱的那一初。柳成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昨晚刘年还眉飞色舞的说着飞燕的父母,今早就有人上门认亲。
柳成被搞的晕头转向,果真是世上之大,无奇不有。
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事,竟让自己碰到。
刘年百口难辨,尴尬的解释着,“误会,都是误会一场。”
白安这话就不高兴了,他一脸黑线的起身,不分青红皂白的朝刘年发威。
“大家别听他吓说,啥误会呀。飞燕是白家的骨肉,那是不可抵赖的事实。”
众人更是眼珠子碎了一地。
如此狗血的事情,让人难以置信。
眼看刘年招架不住,飞燕不屑的看着白安,素净的小脸表情坚定的发声。
“白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宋飞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今生今世的父母在莫名村,谁也别想替代。”
平时柔柔弱弱的飞燕,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可端坐堂中的白安,眼露寒光,发出一声冷笑。
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