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看热闹的庄户人,大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自是没有主心骨。为首的法师一吆喝,这些人也跟着吓起哄。
“把这妖人赶出刘家庄,最好沉在水底浸猪笼。让她无永身之地,世世代代不得超生。”
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谁也没有多想,都是咋口无遮拦的吓说。反正嘴是两张皮,说话不费力,由着心里欢喜。
可这些人又忘了,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既然嘴巴快活了,多少也要付出点代价不是?
刘年跟周叔是真怒了,连砍柴的刀都派上了用场。那寒气逼人的刀峰,不禁让人胆颤心惊。
全都是跃跃欲试的主,没人敢上前动飞燕一根毫毛。那可是明晃晃的真家伙,不要命的人还是少数。
见大伙不为所动,心肠歹毒的李婆子又在一旁起哄。
“既然动武的不行,咱们回家提煤油过来,浇在飞燕身上,烧死她就万事大吉了。”
众人齐唰唰的点头称道,夸赞李婆子为人高明,有眼见。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不错的法子。
有几个心急的婆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往飞燕身上泼呢。
势同水火的人们,全都恶狠狠瞅着稳如泰山的飞燕,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众人举起油碗,准备动手时,王婶声嘶厉竭的吼声响起。
“全都住手,谁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断后。”
王婶边说边带着一群乐呵呵的娃儿上前,秀兰领着几个小媳妇儿紧随其后。
举在手里的碗落在半空,全都异口同声的开口求饶。
“我们不管这事了,求你们放了我家的娃儿,这可是屋里传宗接代的人,娃儿有啥事,我们也不活了。”
飞燕实在无力吐槽,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这群耳根子软的败累,要死快点去死,勉得脏了人眼。”
其实王婶并不是要挟娃儿们,只是说出了实情后,他们自愿前往帮忙的。
毕竟娃们的心思单纯,外加上平时刘家的零嘴没少吃,从而记住了这份恩情而已。
在天真活泼的孩子眼里,飞燕是善良的天使,全都很喜欢她。
飞燕确实对娃们不错,虽与大人有些过节,她从不迁怒于孩子们身上。不管谁家的娃儿到刘家,总是连吃带拿,自是跟孩子们接下了深厚的情谊。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众人,此刻软了下来。
有求饶的,有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哭诉的,还有在原地急的直打转,束手无策的。反正刘家院里这会格外热闹,有等着看热闹,也有希望此事快点结速的。
就连刚才胡言乱语的法师,眼下躲在李婶身后,哆嗦着身子不敢露脸。
可不是嘛,做贼心虚了呗,眼看真相抱露,赶紧找棵大树靠靠,也是人之常情。
这伙人焉了,该能到飞燕上场了。
不把这群人的庐山真面目揭开,她还真不叫飞燕了。
一开始刘年愣是不让飞燕上前,生怕她被人伤害。最后还是王婶在刘年耳边一通嘀咕,他才放心答应。
也是,自家媳妇儿无缘无故被诬陷,不弄个水落石出,岂不是让好人受屈。反正刘年是受不了这份气,更别说飞燕。
她不紧不慢的起身,神态自若的望着众人,素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顿了顿开口。
“秀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无需多言,还是有请这几位小媳妇儿倒出实情吧。免得有些人说我冤枉了她们,落下口实就不好了。”
飞燕表现的异常平静,不急不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特别温和。
“是,东家。各位可要张大了耳朵听明白,是非黑白,自有公道在人心。”
这小妮子,做起正事来倒有模有样。真是跟着啥人学啥,跟飞燕在一起久了,言行举止都有几分相似,那气场丝毫不输飞燕。果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哟。
原来飞燕早就偷偷按排好,让秀兰去找她几个“手帕交。”请她们前往刘家揭开李婆子跟法师的真面目。
几个小媳妇儿从小跟秀兰穿同一条裤子,另外平时去刘家玩,飞燕对她们很舍得。吃喝从不吝啬,还教她们刺绣缝衣,早就把飞燕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眼下飞燕有难,她们自是舍身报答的时候。所以秀兰对几人说出实情后,她们异口同声的出面帮忙,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李婆子的手段,她们全部知晓,说的只字不差。让在场的乡亲们大跌眼镜,原来他们蒙在鼓里,又被人利用了。
真相摆在眼前,由不得众人不信。可李婆子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见被人当场下脸子,她打死都不认,两手插腰,气势汹汹的跟飞燕斗狠。
“宋飞燕,你找人寃枉我。小心没良心的事做多了,生的娃儿是傻子。那就是遭报应。”
飞燕本是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一听李婆子诅咒娃儿,她当场就发飙了。老虎的屁股都摸,看来这死婆子真活的不耐烦了。
“李婆子,你要在敢骂我肚里娃儿,我定撕乱你的嘴。顺道把牙齿打掉几颗,看你在张狂。”
这李婆子也不是被吓大的主,听飞燕这一说,直挺挺的往她身上撞,做出一副逼飞燕动手的样子。
“宋飞燕,来呀,你打呀。只会吹牛皮的人,没那胆量,就别装狠。”
反正眼下老脸被丢尽,李婆子巴不得被她打一顿。正好来个就身歪,后半辈子的吃喝都解决了。
飞燕原本没想动手的,被这老婆子一激,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她一时失控,抬起沾满灰尘的脚,朝李婆子胸口揣去。
“你这个王八蛋,挑战老娘的耐心到极限,活该你倒霉。今天不让你记住教训,我还真是白活这一糟了。”
听听“哎呀”一声,李婆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些许灰尘。不少人捂住嘴,指指点点的说着她活该被揣,自讨苦吃。
一旁的刘年吓得脸色煞白,对于自家媳妇儿的旋风腿,他心有余悸。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老实点为妙,这一脚下去,还真不轻。
李婆子赖在地上哭死哭活,却无人问津。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