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雪凰舞在清徽宫中住了几日,小林子也知道二皇子对她不同旁人,昨日又见她挺身而出,面对那些来清徽宫里抓人的御林军表现异常镇定时,他从心里敬佩起她来。
“殿下昨日怎么会淋雨呢?宫宴过后他没回寝宫么?”雪凰舞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紧闭双眼,不住咳嗽的人,秀美的眉头渐渐紧拧到一起。
“不,殿下确实回来过,后来见外面下雨了,又听到大皇子殿下的箫声,执意要出去送伞,他从来不喜欢人跟着他,奴才劝不住,只能任由他去了,结果他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伞拿在手中,根本就没有打开,整个人看起来半点精神都没有,奴才打了热水给殿下,却被他给轰了出来,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今天早上奴才怎么喊他他也不应声,只好强闯了进去,结果发现他烧得很厉害,意识也不清醒了,御医只开了退烧药就离开了。”
“送伞了……”雪凰舞低声自言自语道。
那就是说,昨晚他看到了花牧影抱她,他一定是误会了!
“小舞姑娘,你在这里照看着二皇子,我去御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小林子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留下雪凰舞还在原地发呆。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雪凰舞回过神来,朝床边走去。
他是因为她才会淋雨发烧的,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撩开轻薄的纱帐,雪凰舞在床边坐下。
逸清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颊此刻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高挺的鼻子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心紧蹙,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薄薄的嘴唇有些干涩,额上还覆盖着一块浸湿了的毛巾。
“对不起。”雪凰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看到他的脆弱会觉得心疼,或许是对弱者的怜悯,或许是因为他救过她。
似乎是听到了雪凰舞的声音,逸清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满是雾气的眼睛,承载着太多的悲伤,孤独与凄凉,看得雪凰舞愣怔住。
逸清却忽然扯下额上的湿巾,将头偏转到一边,语气冷淡:“你出去。”刚说完,又咳了起来。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
“二皇子殿下,你在生气?”雪凰舞淡淡道。
“不,我没有,我只是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依旧偏着头朝向里面,雪凰舞看不到他的表情。
雪凰舞道:“你发烧了,小林子去端药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我看你吃了药再走。”
“是生是死对我来说不重要。”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飘啊飘。
雪凰舞皱眉,哪有人一心想死的。
“你说这种话真是太不该了,你没看到刚才小林子和苏嬷嬷为你而着急的模样,殿下不是一向仁德么,怎么忍心看到别人为你忧心呢?”雪凰舞抽出他手中的湿巾,微微惊诧了一下,那湿巾已经快干了,而且都被捂热了。
看到桌上放了个面盆,走过去将毛巾重新浸湿,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