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他身后看了看,已经没了贪心鬼的人影,呃,他本来就没有人影。
接着媚姨指着站在一边的一个丫头对我说,她叫小雨,虽是个哑巴,但聪明伶俐,有什么事叫她就好,她会帮你的,小雨,带姑娘去梳洗更衣。
叫小雨的姑娘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长得也是清秀俏丽,对我点点头,拉起我的手往楼上走去。
沐浴梳洗后,小雨给我拿来一套淡蓝色纱裙,上面绣着兰花,还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我裹着棉袍瞪着小雨手中的衣裙看了半天,然后问小雨道,有厚一点的衣服没?
房中不冷,但那衣裙着实露骨,轻纱是半透明的,想我何时穿过这样的衣服。
小雨摇摇头,将手中的衣服直接往我身上套,几下就给我穿戴好了。
衣服很合身,就是太露,透过纱衣可以清楚地看到裹胸上的花纹。
小雨的手很灵巧,帮我把长发梳起,绾了个很漂亮的发髻,我看了看梳妆台上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小雨用眼睛示意我自己挑,我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雪冉送我的那根莲花簪子递给她。
我问小雨,你也是被卖进来的吗?
小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从镜子中看到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轻轻点了点头。
媚姨真是会掐时间,小雨刚给我梳妆好,她便扭着腰肢甩着帕子走了进来,看到我一身女妆的时候眼睛险些掉下来,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许久才笑道,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呵呵,媚姨我这次可赚到了,姑娘叫什么?
我想了想,随便编了个名字,芙蕖。
我问媚姨,我需要做些什么?我会洗衣做饭,挑水劈柴,什么粗活重活都可以做。
媚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挥着手中的丝帕对我说,那些活怎么能让你去做呢?芙蕖,你可会琴棋书画?
我回道,除了下棋不怎么会,其他的都会些。
媚姨点头,将我带出房间,对楼下的人大声宣布道,这是我醉乡楼新进的姑娘,名叫芙蕖,可有人想听芙蕖姑娘抚琴?
楼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我的身上,那些男子的目光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我垂了头,不去看他们。
一阵寂静之后,我听到楼下的男子一个接一个地报价,从五十两一直涨到一千两,媚姨喜上眉梢,大声问道,如果没有人再出价,那……
话才说一半,下面突然有人道,两千两。
声音是从门口传进来的,我有些好奇地抬头看过去,来人是个身着玄色华服的男子,脸上戴着银色半身面具,薄薄的嘴唇扬着优雅的弧度,下巴轮廓完美,黑色长发用金色丝带绑在身后,身姿修长挺拔,虽然戴着面具,但身上散发出的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概却令人不敢逼视,大堂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堂似乎因为来人的到来而显得光辉熠熠,我不禁有些好奇,那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容颜。
来人微微抬起头来,我发现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像琉璃珠一般,却散发出一股寒意,幽黯深邃,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