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岁练到十岁,我参加钢琴比赛获得的几百项荣誉在音乐界成了一时的热点话题,因为我养父的原因,我备受媒体的关注,各大杂志报刊上开始频频出现我的名字和照片,给我冠上“未来钢琴女皇”的称号,天知道我有多痛恨钢琴。
我很少和同龄人接触,小时候总是被关在家中,家里有客人来时我端茶倒水后就回自己的房中去,隐约记得十岁时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养母对他和他的父亲异常热情,还破天荒地用极其温柔的口吻对我说:“思思,带小哥哥去楼上玩吧。”
我带那个男孩子去我的卧室,他看着我被包得像个小粽子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疼么?”
我摇摇头。习惯了,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他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指着书桌上放着的一幅画,他走过去将画从桌上捏起,嘴角泛起笑容,转头看我:“秦思思……这是你画的么?画得很好,送我好吗?”
我点点头。那画是一只鸟展开双翅在蓝天白云间翱翔,是我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你……不会说话?”
“……”我默默垂下头,习惯性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听到男孩子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感到惋惜,沉默许久,笑道:“没关系,你听我说就好。”
……
我不喜欢说话,若不是养母喜欢让我给她读报纸,我想我连说话都不会说了。
十二岁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养父是商界巨富,全球五百强企业中有十五家在他公司的旗下,养母有个儿子,自小在国外留学,才十八岁,就被誉为金融界的精英,我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他,和养父长得有几分相像,十二岁的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被他优雅尊贵的气质迷惑。
上高中时我决定要住校,养母欣然答应,不过至少一个月回家一次,想来她也是不想看到我的。
我因为长时间的压抑,性格叛逆,在贵族学校里,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和大小姐,每日上课带书去的没几个,我带了书却从未翻过页,只隐约记得每本书的封面图案大概是个什么模样,我想若是养母知道了,一定又会将我骂个狗血喷头,然后在我面前将他的儿子秦哥舒夸得像个神一般。
高一新入学时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我坐在角落里,最后一个轮到我,窗外知了叫得我心烦,我直接拿面纸团成小球将右耳塞住,右手托着右脸,并用中指将耳廓堵住,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视线定格在在空中飞旋的灰鸽身上,没有发现老师已经扯着嗓子叫我好几遍。
最后老班肥硕的身躯突然挡在我的面前,用力敲了几下我身前的木质课桌,脸色十分难看,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我,我看了他一眼,随手将右耳中的棉球取出,用手指弹掉,只是一个不稳,那棉球就对着老班的面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