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看着余天,突然有种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那段关于玻璃瓶子的记忆已经成功的调动起我大脑里的多巴胺,压抑不住的狂喜正兴奋的从身体的各处散发出来,它们带着浓郁的二百五气质,坦率且粗暴的过滤掉了余天脸上并不愉悦的神色。
可惜我走过去,迎接我的却是虽然被放大了无数倍却依旧精致的Vivian的脸。
余天绕过我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他双手撑着头,样子很疲惫。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正在朝着惊悚两个字驷马难追的发展,Vivian已经叫来两个保安站在我身边了。
她拿着一张列印出的电脑操作记录,上面用马克笔做了一些标注。
“木马文件就是通过你的电脑接收的,还需要我给你一些解释的时间吗?别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Vivian瞪着我的同时扬起手,意外的碰到了刚刚被我挪到外面的玻璃瓶子。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里面的硬币一枚一枚的蹦出来,沉重平稳的砸在地上。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想蹲下去捡却被保安拦住了,手腕被捏的生疼,我又颓了。
我转过头去看余天,他依旧低着头,模糊了的身体轮廓沉默着随波逐流的被吸纳进窗外的世界里。他不开口,不关心也不责备。
“我不知道。”重新面对Vivian,我的解释听起来特虚弱,那种没底气的程度几乎等于承认。
然而这种不够悲壮的虚弱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对这个严肃且惨烈场面的亵渎,我抿紧了嘴唇似乎在准备着看到Vivian的脸扭曲成一部惊世骇俗的恐怖片。
实际上,她的脸只是更加苍白了,甚至她控诉的口气都听不出刻薄了。
“你暂时不用来上班了,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会电话通知你。”
Vivian说完后推门出去了,关门声很凝重。
而我在两个保安的注视或者监视下心情复杂的准备向外走。走到门前,我僵硬的转过身,余天也同样抬起了头,视线的空气中相撞。[]
我轻轻的摇头,眼眶沉甸甸的,眼神涣散到无法聚焦,“真的不是我。”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明显力度很重,林竟带着一脸不忿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他会和Vivian站在同一阵线指控我,可是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挡在了身后面。[]
林竟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两个长相并不温柔的保安,我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这事儿我担保了,和司喜没关系。”
我想摇头,却被林竟按着肩膀问,“你哭了?”
“没有,其实……”
余天已经走到我们身边,他对着那两个保安说,“你们出去吧,等下叫保洁来打扫下这里。”
“余天。”我走到他面前,“那个瓶子……”
“扔掉就好了。”
我抬头想拉住他的袖口,最后只捏住空气,视线里是他越来越小的背影。
在保安也出去之后我想去捡那些碎片,却被林竟拽着往外走,有一刻我突然顿悟,其实那就是一地被主人抛弃了的记忆。
于是我放弃去解释其中的缘由,只是沉默着去消化所谓的事实。
我和林竟一起离开了余天的办公室,最后一眼看过去,是虚掩着的门缝投射出的狭长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