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用过早饭,来到军营,谭青迎上来道:“统领,龙骧营真的出城去了,一千五百人一个不剩。”
苏一点了点头,问道:“兄弟们训练的如何?”
谭青道:“一点也不曾落下,烟柳军这几日训练也小有所成。”
苏一点了点头,他平日里向谭青请教了不少带兵作战的学问,加上杨晓风也教给他不少,他自己又聪明,悟性极高,已然是颇通兵法。
“烟柳军的阵型练得怎么样了?”苏一边走边看着操练的士卒。
谭青跟在他身后,道:“烟柳军对阵型所知甚少,这些天来才练成了三才阵。”
“三才阵已经不容易了,你去传令,今日让烟柳军摆三才阵与虎贲营演习,虎贲营摆八门金锁阵。”
谭青道:“得令!”快步向军营走去,苏一走了一圈,来到帅台,静候烟柳军集结。
不一会,烟柳军和虎贲营全部几个完毕,谭青和包德山走到苏一面前,齐声道:“统领,请下令!”
苏一见数千人马浩浩荡荡皆归自己号令,不由得心胸大开,道:“所有士卒都用木剑木刀,摆阵演习,包德山,你率烟柳军摆三才阵,谭青你率虎贲营摆八门金锁阵,去吧!”
二人应了一声,谭青轻车熟路,片刻间摆好阵型,包德山虽然深谙带兵之道,但是多年未上战场带兵,此刻得遇明主,激动不已。
所谓八门金锁阵,是以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星象所制定的战阵,设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生门,景门,开门入则吉;伤门,惊门,休门入则伤;杜门,死门入则亡。
三才阵则是以天,地,人三才冠名的阵法,小而疏散,前后重叠,本是百余人的小阵,此刻烟柳军五千人马布将起来,仍是有模有样,前排是两队游骑兵,之后是盾牌兵,再之后是弓弩手,再之后是主将所在的中军步军。
双方布阵已毕,苏一下令开战,烟柳军三才阵中前锋游骑兵先行冲锋,仗着人数多,并不入阵,只是在前方打着游击,与对方一触便走。
苏一有令在先,因所用兵刃皆是木器,不能伤人,所有兵士凡被砍中一刀一剑或被射中一箭,务必自发躺在地上,不能再战。所有武器上涂有****,沾在衣服上洗也洗不掉,凡是身上有****的便不能再战。
此刻烟柳军弓弩也不发,中军步兵更是悠闲,什么也不做,看着游骑兵与对方玩闹似的一来一回。苏一看得大怒,内力涌起,喝道:“你们过家家呢?烟柳军给我入阵!再不入阵军法从事!”
这几句话虽然是一人所发,在千军万马中却清晰可闻,震耳欲聋,包德山吓得一激灵,连忙令旗舞动,令三才中的“人”,即是游骑兵由生门和景门杀入。
骑兵一入阵,谭青立刻传令变阵,盾牌兵封住阵门,只留伤,惊,休三门,再一队盾牌兵将对方团团围住,且战且游。
虎贲营虽然人少,却个个英勇无比,毫无惧意,烟柳军游骑兵一见阵门关闭,自己被困其中,对方又如此凶狠矫健,心底不免生出惧意。
转念一想,对方都拿的木剑木刀,有何惧怕?反正自己死不了,输了反而受罚,况且对方人少,自己只要拼一把,怎能不取胜?
游骑兵领头的大喝道:“大伙加把劲!冲出去的大大有赏!”
众人鼓足了劲,拼力冲杀,一时间虎贲营压力不小,谭青连连挥舞令旗,调兵围攻。
这时候烟柳军的弓弩手分散开来,在步军两翼,不断向阵内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木箭没有箭头,不过射在人身上也是疼痛难当,一时间骂声四起,虎贲营众兵士心头火气,纷纷加力围剿烟柳军。
不少木箭也射在了烟柳军的游骑兵身上,这下游骑兵更是恼怒,中箭者破口大骂,大多虽然身上染了白点,也不躺下,仍是继续作战。
烟柳城的步军也开始冲杀战阵,虎贲营的盾牌兵难以抵挡,被烟柳军冲了进来,谭青眉头大皱,对方如果如此行赖,仗着人多,自己非败不可。
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喝道:“石坚何在?”
石坚奉命守卫将台,听到呼唤,上前道:“末将在!”
谭青道:“你率本队人马,去给我冲出阵去,杀他们的弓弩手!”说着一指阵外放箭的弓弩手。
石坚惊道:“我走了,谁护卫将台啊?”
谭青喝道:“他们攻不进来的,你只要动作快就行了,快去!”
军令如山,石坚连忙拍马率人去了,一队人马奔驰如风,从惊门冲出,直奔对方弓弩手。
弓弩手正兀自放箭,不用进阵累死累活地拼杀,心中畅快无比,忽见对方一队骑兵向自己冲来,弓弩阵的主将连忙呼喝众人向其放箭。
虎贲营的兵士个个身手矫健,纷纷伏在马肚子下,躲过阵阵箭雨,这些无头的木箭哪里伤的了战马?片刻间战马冲进了弓弩阵,众军士翻身上马,连砍带劈,顷刻间砍倒了无数弓弩手。
弓弩阵众人见状纷纷四散奔逃,但双足哪里跑得过骏马?虎贲营众人追上又是一顿乱砍。
烟柳军步军在八门金锁阵中一阵拼杀,谭青连连变阵才勉强抵挡,但是对方人数太多,不多时步军强行破阵攻到了将台。
将台已经无人守卫,包德山亲自登上将台,擒住了谭青,向苏一挥手示意,苏一传令演习停止。
包德山和谭青走出军阵,来到苏一面前,谭青愤然道:“统领,我不服,他们好多人明明中了箭,却还是继续拼杀。而且他们打法丝毫不合常理,靠着人多硬生生冲破盾牌军破阵,我不服。”
包德山不知如何辩解只是傻笑不止,苏一道:“人家中了自己家人射出的箭,自然不肯倒下了。”
谭青道:“战场上也多有错射错杀,这本是常事。”
苏一想了想,点头道:“也有道理。”
过了片刻,军士来报,虎贲营伤亡共九百余人,烟柳军伤亡三千余人。
苏一抚掌赞道:“虽然虎贲营主帅被擒,可是以一千五百人对战五千人,尚且破敌三千,而且你派出骑兵攻杀弓弩阵,可以说是应变得当,不错,不错。”再看向包德山,道:“你让弓弩阵自己留在那里,不仅是乱了阵法,还让他们处于险境,你可知道错了?”
包德山连忙道:“统领说的是,末将以后一定注意。”
苏一又道:“不过你作战十分勇猛,不循规蹈矩,也不错!二人都不错,各赏黄金百两吧!”
二人大喜,连连道谢,这时候快马冲到帅台,马上那人朗声道:“宣武侯军令,先锋营杨林苏枫接令!”
苏一皱了皱眉,心想这怎么解释杨晓风的事情,那人又问道:“哪位是苏统领?”
苏一上前道:“我便是。”
那人又问:“杨统领何在?”
苏一一指谭青,道:“他是。”
谭青愕然,见苏一连连使眼色,忙对那人道:“我便是杨林。”
那人点了点头,取出释锦龙的武侯令牌,道:“武侯军令,先锋营速速驰援阜阳城,不得有误!”
苏一问道:“阜阳城怎么了?”
那人道:“阜阳城遭贼军围攻。”那人说罢,又道:“请二位统领接令!”
二人道:“末将领命!”
那人点了点头,拍马去了。
谭青道:“苏统领,咱们去是不去?”
苏一道:“自然要去,不过是虎贲营去,还是烟柳军去,待我稍作思忖。”说罢翻身上了白马,径直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