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武功同出一脉,又是个中高手,这一下齐攻,只怕天下没几人挡得住,再看九婴道人,一柄拂尘舞地如一面光墙,将自己团团护住,内力四处激荡,形成一道防护。这两道防护滴水不漏,七人一时间居然无法攻破。
苏一撇见四周有不少怪物围了过来,心想必须快些除掉九婴,至少也要破掉那劳什子乾坤炉,当即运起十成电劲,奔雷剑如鱼得水,威力倍增。这一下九婴顿感压力,他横行江湖以来极少与人动手,多年醉心于邪门歪道,以至于本身的功夫落下了不少,已经不复当年神勇。
众人见九婴渐渐不支,心底一喜,上官烁喝道:“贼道不行啦!大伙再加把劲!”
九婴道人一咬牙,一皱眉,使出了看家本领,牙齿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雪白的拂尘上。方才九婴的招数多半是出自道家正统,一收一放皆合乎清静无为,道法自然的道理,七人看在眼里不禁暗道俊彩,看来九婴以前的确是地地道道的道士。
这一口血喷出之后,九婴便如变了个人一般,虎目一瞪,怪吼一声,不再处处防守,舞起拂尘向俗语刺去。
拂尘本是柔软之物,此刻九婴的鲜血洒在其上,将拂尘上得兽毛粘在一起,加之九婴的内劲,竟将拂尘变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宝剑。
九婴这一刺是出自太乙拂尘中的一招“追风赶月”,本来清逸隽雅,此刻九婴使将出来却如恶狼扑羊一般,凶狠毒辣。
九婴吐血变招只在一瞬之间,苏一见状知道九婴动了真着,不敢大意,奔雷剑回身防守,反正身旁有六个同伴,自己一分不攻,只要守住自己,自然有人攻九婴的空挡。
这招“追风赶月”还未用老,九婴忽变“黄龙盖顶”,这一变刁钻奇特之极,上官烁本来看出了九婴这一招一个空挡处,举剑刺去逼他回防,不料九婴忽然身子急转,招式已变,这一下变招上官烁是见所未见,武学中绝无此理,方才的空挡居然变成了凌烈的内劲扑向自己,上官烁叫道:“啊也!”连忙侧身去躲。
九婴这一盖使上了十成力,内劲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向七人,苏一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变,好在他本就是防御的姿态,真气澎湃,强行挡下了这一盖的威力。
其余六人就不同了,他们本是攻势,现在回防已经是万万来不及,只得聚气硬抗。
九婴内力虽强,却也决然不可能一次重伤七大高手,九婴知道苏一防备严密,是以将大部分内力分在了其余六人身上,六人运气硬抗,纷纷中招倒地,上官烁受劲最多,已然受伤,长剑脱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九婴纵声长笑,向后一跃,伸手去拿乾坤炉,苏一哪容他走?情急之下将奔雷剑向他掷去,奔雷剑如一条电龙飞向九婴。九婴见奔雷剑来势汹汹,忌惮奔雷剑威能,不敢去接,只得收手躲开,奔雷剑轰在地上,深深插入地面。
九婴笑道:“以七敌一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赖账不认输么?”
苏一道:“他们输了,我可没输,来来来,小爷单独跟你比划比划。”他见六人皆受轻伤,又见九婴方才那一跃已然有些气力不支,心知这贼道那一招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内力,而自己则是内劲充盈,现在动手定可占上风。
九婴道:“小子,你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七打一白给了我,还要强留人,这可不合规矩。”
苏一见他不敢和自己交手,更加确定他已然是强弩之末,笑道:“瞭望城中我最大,小爷我,就是规矩。”
九婴面带微笑,并不言语,苏一不再与他废话,双臂打开,各成手法,向九婴扑去,正是他最熟悉的擒龙九式中的“万龙伏诛”。
九婴以为他要来抢夺奔雷剑,拂尘一卷,将奔雷剑扔在身后。实际上苏一对剑法一窍不通,对于奔雷掌的内力也未掌握,只是有一身电劲,没有奔雷剑实际上更加自在。
只见苏一内劲激荡,扑向九婴,九婴此刻内力已经枯竭,根本接不下这一招,只得仗着身法灵妙,向一旁侧开,可是苏一的身法难道是等闲?足底一踏八卦,内劲将九婴的步法封死,九婴见他居然识破了自己步法,不由得心惊,勉强提起内劲拆解苏一的招数。
苏一掌风呼呼,九婴正左支右绌,忽然叫道:“昭护法,再不出手,贫道今日羽化归仙也!”
苏一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墙头上站着一人,赤面白发,正是昭绝神。
昭绝神笑道:“道长与人切磋,老朽岂敢插手坏了道长的雅兴?”
六人见昭绝神到来,也是一惊,强行运气内力,全神戒备。昭绝神的风凉话惹怒了九婴,九婴道:“昭护法,你我是同僚,你要坐视我被围攻不成?”
昭绝神笑道:“哪里是围攻了?道长与那小子一对一,公平的紧,这六人只要有一个乱动的,老朽立刻出手为道长打发了。”
九婴怒道:“你不长眼睛么?贫道以一敌七,已伤其六,余下这个小贼而已。”
昭绝神心想:“那人一死,只怕这九婴便是通天教的头脑,还是莫要惹怒了他。”刚欲出手相助,却听九婴破口大骂:“直娘贼,见死不救么?”
昭绝神大怒,道:“你便去死好了,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今日死在一个娃娃手下。”
九婴喊道:“昭绝神,你可知道鬼手为何用不出来了么?”
昭绝神一呆,厉声道:“是你做的手脚?”
九婴骂道:“真是蠢夫,道爷有办法给鬼手还魂!”
昭绝神听罢,当即跃下墙头,举掌攻向苏一,六人岂能不理?纷纷挺剑上前,六人身上有伤,昭绝神的武功又是出神入化,只见昭绝神呼呼六掌,逼开六人,纵身跃向苏一。苏一感觉到恶风袭来,抛下九婴,回掌抵御。
九婴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是如释重负,立即盘腿而坐,回复气力。
昭绝神为得鬼手之秘,出招急切,苏一拆了三招,便觉压力山大,只得运起电劲,逼开昭绝神。
昭绝神独自深入城中,就是为了擒杀苏一,此刻见九婴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决计跑不掉,于是放下心来,专心去杀苏一。
六人见苏一遇险,强行提起一口气,一齐攻向昭绝神。昭绝神不得不回身以一敌七,六人除了上官烁之外,受伤本轻,此刻又成七敌一之势,昭绝神武功本就稍逊于九婴,自然不是七人之敌。苏一不去捡奔雷剑,虽然兵刃上吃亏,招式上却是占了便宜,一双肉掌电劲乎乎,丝毫不逊于奔雷剑在手。
昭绝神也是空手,对付六把剑险象迭生,毕生功夫发挥到极致。忽然上官烁一声闷哼,伤势发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顿觉周身酸软无力,长剑咣啷啷掉在地上,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昭绝神大喜,毫不迟疑,一招“星火燎原”攻向最弱得楚纹月,六人见上官烁栽倒均是大惊,楚纹月一个不留神,被昭绝神硬生生以火劲印在胸前,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去,重重砸在一睹土墙上。
楚纹月是乐雨歆得师父,苏一本就对她有几分亲近,见楚纹月吃了昭绝神一招,生死不明,当即大怒,大喝一声,不知觉使出奔雷掌中得掌法。昭绝神本来心底窃喜,忽见奔雷掌袭向自己,他切切实实领教过奔雷掌的可怕,陡然见苏一使出,大惊之下不敢去接,一提气跃上了房顶。
苏一等人连忙去扶起楚纹月,一探鼻息,尚有微弱呼吸,再去看上官烁,上官烁已经悠悠转醒。
苏一怒目看向昭绝神,骂道:“老匹夫,今日让你把命留在瞭望城。”
昭绝神虽然忌惮奔雷掌,但又想苏一功力尚浅,就算使得奔雷掌,也不会像几十年前那人一般可怕,笑道:“凭你半生不熟的功夫,和这几个伤病,恐怕不够吧?”
“那加上我呢?”
昭绝神吃了一惊,居然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来,忽然眼前出现一片白色,一只手掌挥向自己。昭绝神不敢轻敌,内劲布满周身,去拿那只手腕,那人身子一飘,闪在一旁。
昭绝神见这人能在空中飘动,已知此人来历,冷哼一声,道:“四王爷,你好啊。”
来人正是秦暮风,苏一等人见他到来,喜不自禁,苏一道:“你到哪里去啦?”
秦暮风笑道:“你瞧我还带了谁来?”
只见一旁走来三人,苏一却不识得,萧道成叫道:“啊,迟长老,裴长老,诸葛长老!”
这三人原来是天机阁长老迟无谷,裴自在,诸葛卿,三人与苏一等人见礼,一齐面向昭绝神。
昭绝神暗暗叫苦,但是一个秦暮风,自己就不是对手,再加上几个天机阁长老,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不禁暗暗后悔独自进城。
苏一道:“这两个老匹夫一个也不能放走!”说罢却忽然发现不见了九婴的身影,连那个乾坤炉也不知去向。
苏一连忙四处察看,哪里还找得到九婴的影子?不禁骂道:“这老匹夫溜的好快!”
昭绝神也暗骂不止,对秦暮风道:“四王爷,要杀老臣么?”
秦暮风道:“你滚吧,今日杀你,不算好汉。”
昭绝神大喜,知道秦暮风出言如山,当即对众人抱拳,转身去了。
苏一大急,道:“怎么能放走他?他打伤了我们的人,何况留着他肯定也是祸患!”
秦暮风道:“今日不是杀他的时候,放心吧,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苏统帅,上城楼吧。”
苏一无奈,众人扶着楚纹月和上官烁,奔城楼而去。路上,苏一见那些怪物全都躺在了地上,想是九婴带走了乾坤炉,这邪法也就破了。
上得城楼,苏一见城外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刀血戎已经退了,昭绝神的八万大军被一队千余人的人马突袭,正在败退。
那队人马苏一却不认得,秦暮风道:“那是天机阁的弟子,个个武艺高强。”
很快昭绝神的大军全面败退,苏一下令不得深追,城外的大军尽数回城。
杨晓风走上城楼,见到三位长老,喜不自胜,当即见礼,又问道:“大长老去了何处?”
诸葛卿道:“大长老已臻化境,不能入世,云游去了。”
众人问起秦暮风的去向,秦暮风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袁崇祯那老贼用了什么法子,如今风部的人居然都附了他,我这个风部之主却成了傀儡。我说不动他,本想返回,却发现袁崇祯意欲带兵围剿天机阁,于是相助天机阁众人转移了出来。”
苏一问颇为忌惮袁崇祯,道:“袁崇祯那老儿现在哪里?”
秦暮风道:“袁崇祯的鹰军,和方无铜鳄军现在在与清微军周旋。”
杨晓风问道:“清微军有多少人?战力究竟如何?”
秦暮风道:“总也有七八万余人,要么是习武之人,门派弟子,要么是江湖豪士。”
唐生泰道:“他们人数只有鹰军和鳄军的一半,又不是善战之辈,迟早必败。”说罢忽然见杨晓风看向自己,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杨晓风道:“古人云,合纵连横,一个巴掌,总不如两个巴掌厉害。”
苏一点了点头,觉得有理,道:“咱们把他们收入麾下?”
唐生泰立即道:“不可,不可,那样只会再生战事,咱们只可连之为援。”
杨晓风道:“他们是弱,我们较强,他们若是有联合之意,早就派人来了。”
苏一摸了摸额头,道:“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杨晓风道:“我也不知,我看还是咱们派人去吧。”
唐生泰道:“我去吧,我和苍鸿有些交情。”
苏一少年心性,道:“不必了,我亲自去。”
众人微惊,唐生泰知道无法违拗他,说道:“好吧,那就多多带些高手去。”
诸葛卿三人刚到,想要出些力气,说道:“我兄弟三人陪着统帅去吧。”
苏一心想,若是由这几个老家伙陪着,路上一定无聊的紧,于是大摇其头,说道:“我亲自点人去。”
在场数十名将领跃跃欲试,都想争这个功劳,苏一一一扫过众人,指向杨晓风,道:“你,跟着小爷去。”
杨晓风微微一笑,众人知道他俩交情深厚,让杨晓风相随不出意料。
苏一又道:“我再带一个人。”
众将知道这次能和统帅和军师单独出去,正是表现的时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希望苏一点到自己,苏一装作思考的模样,忽然指向一人。
众人随着他手指看去,无不惊得长大了嘴巴,苏一所指之人居然是乐雨歆。
乐雨歆涨红了脸,一跺脚,道:“我才不去!”
众人见苏一指了个美貌女子,已经是愕然,乐雨歆这番语气,让人更是惊愕,不过多数人心底已经了然。
苏一笑道:“这是命令,你不去也得去。”
唐生泰道:“歆儿,你就去吧,不会有危险的。”
乐雨歆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又有父亲命令,也不好意思再说,只得点了点头。
这时候斜刺里闪出一人,护在乐雨歆身前,道:“你怎么能带一个女子前去?她武功低微,你带她去是什么龌龊心思?”
这人正是杨宪,苏一大怒,自己救了他两次,这小子还不知悔改。这般嚣张跋扈不敬统帅早惹恼了雷部的将军李天龙,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统帅带的又不是你娘你女儿,要你在这叨叨个没完?”
苏一哈哈大笑,这番话深合苏一心意,苏一仿佛找到了一个替自己骂人的人。杨宪也是大怒,道:“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骂我?”
李天龙道:“骂你怎得?眼睛长在屁股上的狗崽子人人骂得,我雷部之主是何等身份?对你一再容忍,你只不知道好歹?”
杨宪怒不可遏,玄枪一抖,刺向李天龙,李天龙的武功是雷部众将中最高的,一点也不惧怕杨宪,刚要抽刀,却见苏一手一甩,奔雷剑化作一道电光,轰在杨宪面前的地上,登时尘土飞扬。
杨宪被这等神威震慑,不敢向前,只听苏一冷冷道:“想对雷部的人动手么?你先问问奔雷剑答不答应啊?”
苏一威风无比,雷部众将齐齐喝彩,扬眉吐气。
杨宪灰溜溜站在一旁,乐雨歆柔声道:“没关系的,杨大哥,我很快就回来。”
这一下轮到苏一怒不可遏,不过杨宪已经认怂,不好在为难他,只得默不作声。
苏一让唐生泰暂行统帅之事,令军士好好安顿,当天即夜缒而出,与杨晓风,乐雨歆启程去清微军的大本营,西陲城。
西陲城沿海,临近流放地,距离瞭望城不算近,三人疾驰了一夜无话,乐雨歆对苏一始终不主动说话。
清晨三人在一处小镇打尖,乐雨歆是女孩,一夜不睡十分疲累,在客房中小憩,不知不觉睡到了下午,苏一和杨晓风仍在小店内等待,乐雨歆十分不要意思,苏一笑道:“小……小娘子可真能睡,哈哈。”
这声小娘子,终究还是叫了出来。
乐雨歆脸一红,道:“你别这样叫我了。”
苏一愕然,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叫?你是不是已经和那个杨宪私定终身了?”
乐雨歆泪水夺眶而出,一巴掌扇在了苏一脸上。
杨晓风见事情变成了这样,不知道如何是好,默默地喝水。
苏一不敢相信,怒气上冲,冷冷道:“好啊,为了奸夫打我是不是?”
乐雨歆再也忍不住,哭道:“你就是个混蛋!”
苏一见她哭的伤心,心底恻隐,柔声道:“好啦,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
乐雨歆这许多年来对苏一的思念,歉然,到后来慢慢变成了怨恨,恨他放下自己一次也不来相见,恨他一句话也没有就真的一走了之,又觉得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他,这许多情绪此刻一股脑涌上来,再也压抑不住。
苏一心思向来简单,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唯独在乐雨歆身上,才尝到愁的滋味。
乐雨歆哭泣道:“你,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是不是觉得我是破的坏的了,就想躲着我了?”
苏一呆了呆,道:“我怎么回这样呢?我,我一直想你还来不及,我以为我得罪了你,我只道你再也不想见我,我,我真是笨,哎呀!”说着忽然拿起酒坛往头上撞去,乐雨歆连忙伸手拦住,可苏一力大,这一下不但没拦住,还带倒了自己。酒坛砸在苏一头上,砸了个稀巴烂,酒水顺着苏一脸颊流下来。
苏一见乐雨歆摔倒,也不顾自己一头酒香,连忙去扶,问道:“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
乐雨歆见他一脸的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才发现苏一双手拉着自己双臂,忽然心底一暖,将头埋在了苏一胸前。
苏一一愣,心扑通扑通跳个不住,想轻轻抱住乐雨歆,又不敢,双手停在半空。
乐雨歆道:“怎么?你嫌弃本姑娘么?”
苏一道:“不是不是,我身上有酒,我怕染脏了你。”
乐雨歆扑哧一笑,道:“对啊,那我可得离你远点。”
苏一一愣,见她笑靥如花,才知道她是说笑,心底登时如喝了蜜一样甜,忍不住仰天大笑,这一笑内力放开,直震的小店的天花板都要裂开。
乐雨歆吓了一跳,道:“你干嘛啊?发疯么?”
苏一怔怔看着她,忽然道:“对,我欢喜地疯了。”忽然一把抱起乐雨歆,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两下。
乐雨歆不住捶打苏一胸口,道:“臭流氓,小混蛋,放开我!”
苏一哈哈大笑,抱着乐雨歆向门外走去,回头道:“杨军师,出发啦!”
杨晓风一笑,也向门外走去。
三人路上用了酒饭,向西陲城疾驰,傍晚到得城下,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偌大的军营,不远处得海面上布满了战船。
到了城门,城门口把守甚严,几个人上前呼喝,道:“什么人?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么?”
苏一此刻和乐雨歆重归于好,只觉得天高地阔,日清月明,一切都是美得,所有人都是好的,心中对这些人的无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笑道:“几位老哥,烦请相报,就说南边来人,要见清微派掌门。”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人道:“几位稍等。”转身跑入城中。
杨晓风看的发呆,他本以为苏一会把这几个人教训一顿,没想到居然对他们以礼相待,看来爱情的力量是神奇又伟大的。又见这几个人虽然穿着铁甲,行动说话间却每个规矩,不像是正规军队,看来秦暮风所言甚是。
不一会那人又跑出城,对苏一道:“几位,我们掌门有请。”
苏一三人下马步行,来到城中,只见西陲城与瞭望城相比显得破败贫瘠。来到了府衙上,苏一三人走到堂上,只见正首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苍鸿和苍羽坐在一旁,苏一心底有些纳闷,他并不识得那个中年男子,只得对苍鸿一拱手,道:“参见掌门了。”
苍鸿笑道:“少侠不必多礼,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苏一道:“苏一,见过各位了。”
苍鸿吃了一惊,起身道:“原来是南军统帅到了,老朽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苏一笑道:“无妨。”
苍鸿对左右道:“来人,上座!”
苏一三人分别落座,却见几个清微派弟子对自己怒目相视,不知何故。
杨晓风笑道:“清微军不以清微派掌门为首,却是为何?”
苍鸿微微一笑,道:“出家人不事刀兵。”说着一指那中年男子,道:“这位是风亭岛的岛主龙木,为我们清微军统帅。”
龙木向苏一三人一拱手,道:“久闻却离国英侠少年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一和杨晓风对视了一眼,二人从未听过风亭岛的名头,那龙木口称却离国,莫非不是却离国人?
苍鸿道:“苏统帅亲身到此,不知有何贵干?贫道洗耳恭听。”
苏一笑道:“清微派,天机阁,九龙谷为天下正道之首,只因朝廷无道,我等相约起义,在瞭望城召开誓师大会,只是为何清微派却不到场,又在西边另起炉灶?”
苍鸿笑而不语,一旁的苍羽道:“我们在西陲起义,为何却不见九龙谷到来?九龙谷又为何在瞭望城自起炉灶呢?”
苏一微微一笑,苍羽的意思明显是要与九龙谷分庭抗礼,看来想收了清微军的确事不可能了,当下道:“清微军不愿与我等一同聚义也就罢了,不过大家终究是武林同道,同仇敌忾,为何自成一军以来,与我们连个气也不通?”
杨晓风听了,略有责备的看向苏一,意思是莫要让步让的太快,否则他们会得寸进尺。
苏一暗暗吐了吐舌头,也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对,不过转头看到乐雨歆,哪还管什么清微军龙木岛主还是什么香蕉皮麻辣鱼,小爷我就是开心。
忽然一个弟子喝道:“你把我师哥都害死了,还想让我们去给你们做炮灰么?”
苏一循声看去,却见是玉阳怒目瞪着自己,不禁愕然道:“你师哥是谁?我几时害死他了?”猛然想起了玉虚的事情,不禁歉然道:“你师哥玉虚是自己失心疯死了,我当时想救也救不了。”
玉阳怒道:“还要狡辩?”伸手抓起一杆长矛掷向苏一,苏一大怒,一脚踢开身前的茶几,接住长矛,杨晓风立刻上前两步护在苏一身旁,喝道:“想动手么?”
苍鸿厉声喝道:“玉阳,不得放肆!你退下罢!”
玉阳委屈道:“师父?”
苍鸿道:“你师哥的死原本怪不得旁人,你退下吧。”
玉阳无奈,含着泪水走了下去,苍鸿对苏一道:“弟子无礼,贫道给您赔罪了。”
苏一笑道:“无妨无妨,我方才说的,掌门您意下如何?”
苍鸿笑道:“此事贫道可做不了主。”说着看向了龙木。
苏一道:“倒是我疏忽了,龙木岛主才是贵军统帅。龙木先生,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义字当头,我们既然聚义,就当齐心协力,你说是也不是?”
龙木笑道:“苏统帅说的很对,我十分赞成。”
苏一等他说下去,他却不再说了,笑着看着苏一,杨晓风问道:“龙木先生,西陲城无险可守,鳄军和鹰军人数又众多。而我瞭望城中兵力三十万,又刚刚击退了昭绝神,付海林和刀血戎,势如破竹,不如贵军与我军联手,大事可成矣。”
龙木哈哈大笑,道:“三位请跟我来。”
苏一三人一头雾水,不过客随主便,三人随着龙木等人一路来到海边,登上城楼,龙木大手一挥,道:“诸位请看。”
苏一三人放眼望去,只见海上战船连绵,插着朝廷旗帜的数十艘战船已然被逼到了海面正中,退是汪洋大海,进则是清微军的大批战船战阵,一时间被困在海上进退两难。
龙木笑道:“鳄军的三万人被我困在这里,他们破不了我的阵法,不日就会被饿死。”
杨晓风见清微军的战船进退有度,一艘巨大的船在中央,上有旗手指挥,所有战船形成一个奇特的阵型,精妙无比,不禁暗暗佩服这个龙木岛主。
苏一道:“龙木先生果然是博学多才,不过这和与我们联合有什么关系么?”
龙木笑道:“苏一先生不是想说你们南军势大,想让我们去投么?我想说我们清微军眼看就要剿灭鳄军和鹰军,我等就静等苏一先生剿灭其他几路大军的好消息了。”
苏一微愠,笑而不语,忽然海上战船大乱,一艇小舟疾驰而来,舟上人喊道:“统帅,不好了,他们要破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