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擂台下,杨晓风已经上台与那个许臻生开始比试,苏一看了两眼,许臻生的内力似乎不弱,可是招式平平无奇,多是江湖上流传极广的一些简单招式,只看了三招,苏一就笃定这个许臻生绝不是杨晓风的对手。
石朗见苏一回来,问道:“袁大人找你什么事情?”
苏一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一日的八场比试全部结束,决出八名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进入武道大会的殿试。苏一和杨晓风都在其中,另外还有钟万古和玉虚两个熟人。
傍晚时分,比赛全部结束,观者如退潮般渐渐退去,吴天德伸了个懒腰,他身无武功,看了一天的比赛累的腰酸背痛,正要回府沐浴一番,大吃一顿再搂上三四个娇妻美妾好生快活快活。
刚刚走下看台,自己的随身侍从上前道:“主子,有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吴天德奇道:“哦?谁送的?”
侍从道:“是两个下人送来的,说是苏先生送的,还说苏先生请主子去太子轩赴宴。”
“苏先生?”吴天德大概明白了,心道:“这个苏枫果然不干净,进了殿试就着急给我送礼,嘿嘿,我先收了他的好处,等查出他的底细再汇报给圣上,又是大功一件。”
“东西呢?”
侍从道:“在巷子里,主子随我来。”
吴天德跟着侍从来到一处窄小的巷子,侍从指了指墙角的木箱,吴天德连忙走上去,打开箱子,满满当当金灿灿的金子,晃的眼睛都疼,吴天德喜道:“老子当官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转头对侍从道:“你找两个可靠的人,把它搬回府去,不要让人看见了。”
侍从连连答应了,吴天德心想,只是见面礼就这么厚重,说不定等候还有好东西,当下命侍从唤轿子来,直奔太子轩。
四个轿夫抬着吴天德到了太子轩,吴天德满面春光,走下轿子,小二一见轿子就知道有大人物到了,忙上前迎道:“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吴天德心情大好,摸出几辆碎银,扔给小二,道:“有没有一位苏先生在这里?”
小二接过银子,喜出望外,点头道:“有,有,苏先生在二楼春兰阁,小的带您过去。”
吴天德跟着小二到了二楼,最里的一间隔间,小二道:“就是这里,这春兰阁是我们这最好的雅间。”
吴天德点了点头,挥手让小二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装饰华丽,香气扑鼻,正中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奇馔珍馐,桌边坐着一个青年,吴天德认得正是白天参加比试的苏枫,苏枫两边坐着两个女子,生的如花似玉,绰约多姿,都穿着薄衫,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吴天德咽了口口水,对苏一道:“这位就是苏少侠吧?”
苏一站起身,笑道:“吴大人,久仰久仰。”
吴天德眼珠子一直不离开那两个女子,苏一心底暗笑,道:“你们俩还不伺候吴大人入座?”
两个女子拿出绢帕,轻轻遮在鼻子下,迈着小碎步走到吴天德身边,一人挽着吴天德一只胳膊,道:“吴大人,请。”声音酥软娇嫩,听的吴天德骨头发麻。
吴天德笑道:“好,好,请。”
两个女子扶着吴天德坐在了苏一对面,苏一道:“些许薄酒,不成敬意。”说着向吴天德的酒杯倒满了酒。
“这个,苏少侠……”
苏一笑了笑,道:“吴大人,先喝酒。”
两个女子连忙娇声道:“吴大人,喝酒嘛。”说着端起酒杯送到吴天德嘴边,吴天德只觉得一阵芳香,不知道是酒香还是姑娘的体香。
“好好好,喝酒,喝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吴天德醉在了温柔乡,接过酒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苏一拍手道:“吴大人就是爽快,来,再来一杯。”
两个女子又为吴天德斟满了酒,一手搂着吴天德的脖子,一手将酒杯送到他嘴边。
“哈哈,好,喝,喝!”说着又干一杯。放下酒杯,伸手摸了了摸左边女子的脸蛋,女子作娇羞,低下了头去。吴天德哈哈大笑,对苏一道:“这两位?”
苏一笑道:“吴大人,她们都是良家妇女,尚未婚配,因为仰慕吴大人才来服侍您。”
吴天德一听是良家妇女,登时垂涎三尺,道:“既然如此,到我府上服侍我岂不是更美?”
苏一道:“大人如有此意,就把她们带回府上吧。”
吴天德大喜,连道苏一够意思。
酒过三巡,吴天德腹中饥饿,拿起筷子,尝了几个菜。他做官久了,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些菜在他看来实在是平平无奇,食不甘味。
苏一笑道:“吴大人想必是吃腻了这些个菜,小可今日特地请这太子轩的大厨拿出平生绝活,为吴大人炒了一道绝世好菜。”
吴天德扬眉道:“哦?什么菜?今天我可得长长见识。”
苏一拍了拍手,小二连忙推门进来,道:“客官什么吩咐?”
“让冯大厨上菜吧。”
“好嘞。”
不一会,一个厨子打扮,肥头大耳的人端着一个金灿灿的食钵进来,苏一笑道:“吴大人,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冯师傅,他做的菜民间称作‘死前必吃’。吴大人,这份口福,连皇上可都没有。”
“当真?”
“我岂敢欺瞒吴大人?”苏一对冯师傅使了个眼色,冯师傅将金钵放在桌子上。
吴天德一看那食钵,金灿灿黄澄澄,显然是黄金打就,想来其中必然是什么稀世食材,便问道:“冯大厨,这道菜有个什么名堂?”
冯大厨笑道:“小炒肉。”
“什么?”吴天德眼一瞪,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气道:“你们来戏耍本官不成?”
冯大厨道:“吴大人莫生气,我这道小炒肉是现杀活猪,立刻取出脊背正中肋骨后头的一条肉,这条肉称作‘黄瓜条’,拿这条肉辅以七七四十九种中药和调料熬制的酱汁,方得这一盘小炒肉,大人您且尝尝,若是不满意,请斩我头。”
吴天德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禁也起了好奇心,道:“好,本官且信你一次,若是不成,叫你这‘死前必吃’变作‘死后去吃’。”
冯大厨做了个请的手势,吴天德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最终,咀嚼良久,表情转为呆滞,进而转为激动,一拍桌子,叫道:“老子白活了几十年富贵,竟不知这世间有此美味。”
苏一笑了笑,挥手让冯大厨退下,道:“吴大人喜欢吃就多吃点。”说着又对那两个女子使个眼色,女子会意,举起酒杯道:“大人,小炒肉辅以这清冽的美酒才是人间美事。”
吴天德笑道:“哈哈,还有美人相伴,更是快活。”
一口酒,一口肉,赞一句“太香了”,吴天德吃得不亦乐乎,苏一道:“吴大人且用,小的去方便一下。”
吴天德挥了挥手,不停地把肉和酒往嘴里塞。
苏一笑了笑,起身出门,走出太子轩拐进一个小巷中,凉棚下有个茶铺,一个潇洒少年正坐在桌边,正是杨晓风。
苏一坐到杨晓风身边,端起他面前那碗茶,一口喝尽。
杨晓风问道:“怎么样了?”
苏一擦了擦嘴,道:“事情都照他说的办完了,只不知效果如何。”
杨晓风道:“袁崇祯不会骗我们。”
“走。”苏一起身欲走。
“去哪?”杨晓风一脸不解。
“去看看他死了没,怎么死的。”
“也好。”杨晓风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袁崇祯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喝点酒吃顿饭就能要了吴天德的命,下毒是万万不能的,酒饭里有毒,朝廷一查便知。
苏一和杨晓风来到太子轩外,施展轻功,跃上二楼,趴在窗户前,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往里看去。
吴天德还在大快朵颐,咀嚼不止,脸上通红已经有了七分酒意。
忽然,吴天德嘴角有丝丝鲜血流出,他恍如不知,仍是咀嚼不停,鲜血越流越多,胸前的衣服已经滴满了血,森然可怖。
两个女子惊叫一声,纷纷起身,吴天德一脸茫然,看向二人,忽然停住动作,双目圆睁,嘴里不断涌出鲜血,须臾,头“咣”地一声砸在桌子上,不再动弹。
两个女子惨叫不止,夺门而逃,几个小二连忙冲进来,见到这番情景也是惊骇不已,叫道:“报官,快报官。”
苏一和杨晓风跃下墙头,苏一奇道:“这可奇了,这肉和酒都是无毒无害,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杨晓风想了想,道:“他嘴里学如泉涌,不像是中毒,倒像是,是被人割了舌头。”
“割了舌头?谁也没挨着他半点,那两个女子又不会去割他舌头。”
杨晓风也想不通,摇了摇头,道:“的确是奇怪。”
不一会,官兵赶到太子轩,死的是安乡侯,火地城御史台右都御史黄平升亲自赶来,太子轩不少食客围在二楼春兰阁,苏一和杨晓风隐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