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童贵和长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我们准备了六七年,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拼死一搏都是需要的,要不然没办法给很多人交代。”
他看到韩明旭急着要说什么,连忙摇摇手阻止了他,“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不见得我们就没有机会。据我所知,他们三个人是在同一天元力觉醒的,而且都是火属性,中间的互补性很强。你可以在一旁看着,然后作为将来一个研究案例吧!”
听到童贵和这样说,韩明旭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手,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
“是呀!除此之外,我是无事可做了。但是你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童贵和突然露出孩童般顽皮的微笑,“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
“什么事?”韩明旭听了,竟然一下子精神百倍。
“这船不够强大,很可能会被元力气流撞碎,你可以用你的木系元力加固一下。”
“这……”韩明旭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他们现在是下层,你还要把上面的弟子转移走,再把上面的那层截掉。”童贵和大摇其头,似乎很是遗憾,“到底是孩子呀,这么考虑不周,一会儿掉进海里或者把船撞碎了,那就太不好了。”韩明旭气恼地还要说什么,童贵和又是摇摇手,“好了,我要走了。出了新情况,我得赶紧告诉其他人和那几只上古妖兽。”
童贵和说完,一个转身向上面走去,就留下韩明旭在那里气呼呼地准备加固船只,并且拆掉船的上层。孔德娴和柴新成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差点笑出声来。可是他们才稍微一分神,元气流就突然一窒,差点爆炸开来。两个人连忙稳定心神,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
此时知仔正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徘徊,他感到全身疼痛,身下的垫子硌得自己几乎要喊叫出声。他想睡得更舒服一点,但是沉重的压力似乎要把自己压垮。周围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只有阴冷和疼痛陪伴自己。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异常清醒,想弄明白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很久以前那个黑暗恐怖的梦中。
可是他再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个梦是没有尽头,让人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是那个梦里的自己是充满好奇的,即使那么害怕,还是希望能够走到尽头,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而且那个梦里一直没有疼痛,也没有绝望。现在自己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求生不得,他甚至有那么一会儿,觉得不如死了好。结果这种想法让他更加绝望。
“也许真的应该放弃了!”他想,“这样走下去太难了!”
可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敲门声。这可奇怪了,这么黑的天,一定是半夜了,谁还会来看我?为什么不让我睡得稍微舒服一点儿,拼命地敲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想理会,心想等他敲够了就会离开的。
他慢慢地凭借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准备翻身,好让自己疼痛不堪的背部休息一下。可是他动了好几下,却没有挪动一点儿地方。我已经连翻身都做不到了吗?他问自己,刚刚遗忘的沮丧又涌上来,他心里愤怒已极,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振作起来。可是他接着就发现,就连自己的手臂都抬不起来。
就是在这样令人悲痛的时刻,那烦人的声音却一直在响着。一下,一下,一下……无休无止,声音沉稳、坚定,不徐不疾,似乎不开门就不罢休。这是谁在恶作剧吗?我都这么惨了还整我?
可是不管知仔怎么想,那敲门声都一直那么响着。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要不要恨恨地骂他一次?这么没礼貌,别人不开,你就算了,还一直这么敲敲敲,烦不烦?有没有礼貌呀?
好吧!你再敲五十次还不停下来,我起来跟你没完。知仔这样想着,就开始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他一直这么数着,一直数到了两百三十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他惊诧莫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忘记数到五十就停下来?他刚这样一想,就有跟着一路数下去。
等他数到五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一直忽略了的细节:原来他不只是在数数,他的丹田也在跟着慢慢地运动,呼吸的节奏也重合着数数的节奏,四肢百骸和奇经八脉也在依照这样的节奏震动。随着这种缓慢有力的宁静的律动,他的焦躁不安的情绪正在烟消云散,早已经枯竭、龟裂的丹田竟然如同久旱逢甘霖,慢慢地湿润起来。然后一丝细细的元力气流渗出来,在丹田底部慢慢会和,变大。随着元气的输入,他的干燥衰败腐朽的脉管正在得到修复,并且重新滋润通畅起来。
天哪!我正在恢复!这个发现带来的喜悦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穿透他的大脑,让他欣喜若狂,要不是他早已经油尽灯枯,他一定会跳起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只是听着敲门声,怎么就会平白无故地恢复了?自己明明就要死了呀!
敲门?他的心里一个激灵,马上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在家里,而是在海底真银的蘑菇云里。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人敲门呢?好奇怪呀!他就这样想着,然后又稀里糊涂地沉浸在这节奏稳定、坚定有力的敲门声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