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终于慢慢熄灭,知仔和默宝所在的那个地方已经被烧成一片灰烬,现在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青烟随微风飘荡。这样的大火有着固定的范围和方向,所以并没有蔓延到很大的地方。这让五位考官和其他围观者更加坚信,这绝非普通的大火,他们也为古海之门的执著默默地滴下几滴汗。
默宝和知仔在底下感觉到上面的土地在慢慢降温,再也听不到火焰延烧时发出的轰鸣和啸叫,土地嗞嗞的融化声也没有了。他们终于感到了一丝安慰,他们在这艰难的一关中熬了下来,果然坚持就是胜利。
可是默宝准备向上挖洞,准备赶紧出去的时候,立刻就再次变得沮丧万分。他们头顶以及周围的土地经过大火的灼烧,先被烧熟,接着就烧化了,那土壤里的金属元素与土壤里的物质发生反应,变成了板结在一起的瓷土。默宝的爪子经过那么久的磨损,已经血肉淋漓,根本挖不开这么硬的土层,甚至连一丝一毫也挖不下来。知仔和默宝被封在了这坚硬的土层之中,不得动弹。
知仔试着调用自己的元力,企图催动元气。可是丹田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在地下根本就吸收不到元气,只能依靠自身储存的元力和元气保证生存需要。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如果不能很快出去,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使用元力打通道路。
默宝发现自己不能帮到主人,心里万分难过。在那个漫长的挖洞的过程中,默宝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哪怕是烈火燎到了它漂亮的背毛。它总是行动敏捷,眼睛明亮,从不气馁,从不放弃。它有着和主人一起多次战斗后形成的默契,他们互不放弃,互相鼓励,并对对方有着绝对的信任和信心。可是现在默宝彻底绝望了,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彻底打败了它。它一直乍立着的毛贴在身体上,四肢着地,低下头,原本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也不再明亮。
知仔看到默宝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心里充满辛酸,也充满了感动。他伸手抱过默宝,第一次没有嫌弃它的针一样的毛扎得自己难受。他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鳞甲一样的毛上的细纹,把头伸进它的毛发里,感受着刺痒的感觉和它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气味儿——那是恐惧和无奈的味道。
这时候柴新成和孔德娴已经坐着传送车厢回到了古海之下的竖井。他们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企图蒙混过关,和知仔一起到古海之中历练,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帮他一把。可是偏偏童贵和等人目光如炬,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虽然表面没有理他们,其实早就明白他们即使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通过考验,所以就任由他们去了。
两个人被古海之门直接丢出来之后,也没有时间郁闷,立即一起向古海的地下岗位赶去。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能和知仔一起共赴命运,但还是应该有所作为,他们下定决心在地下运用好自己的资源,为知仔通过考验尽一份力。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建设,现在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竖井里灯光明亮,一直从上面照下来,抬头看去,上面的海底清可见底,各种海兽游动的姿态历历在目。透过深水元力宝镜甚至可以看到海面之上的天空,此时天空一碧如洗,通过海面的扭曲和海水的折射,如同神话传说里的哭海一般。
在竖井的内壁,无数的轨道车正沿着竖井上下飞快地运行,如同在飞翔。一根根的管道里流动着五色的液体物质,快捷而无声地通往不同的方向。孔德娴上次带知仔走过的小路已经被翻新加固,虽然没有加宽,但是整齐的栏杆和台阶油亮光滑,里面还装有扶手。
孔德娴和柴新成来不及欣赏这些建筑奇观,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处。在走进她的山洞之前,孔德娴最后转回头来,说了他们两个人今天在一起后的第一句话:“柴喜头,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们灾害控制部的厉害,你们就是要给进入古海的人找麻烦。”她咬着嘴辰,脸色有些异样地说,“但是你要记住,我们三个人是连在一起的,如果你伤害了他,就等于伤害了你和我。”
“我当然明白。”柴新成对她突然叫自己的小名感到奇怪,似乎有好几年她都没有提起自己这个名字了,她似乎是在故意疏远自己,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改了称呼呢?
“不。”孔德娴坚定地摇摇头说,“你不明白。在我第一次见到知哥哥,我就下定决心保护他,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血脉灾变呢!所以,如果他哪怕有一点儿损失是因为灾害控制部引起的,我都和你没完。所以你动手的时候,最好想清楚了。”
“娴妹,你不要这样。”柴新成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只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和囚魔堂的操作流程做。你不是也说过吗?现在只是测试,为的是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我们对他越严格,他将来就会越能走到更高处?”
“我不管。”孔德娴一下子声音高了,“反正出了问题,我可饶不了你。”说完,孔德娴再也不看柴新成一眼,匆匆走进山洞的小门,向里面走去。
“女孩子好奇怪呀!”柴新成心里感到莫名其妙,摇摇头,也向自己的灾害控制部走去。
孔德娴一进控制室,和周围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立即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输入端,上方的面板上清晰地呈现着此时古海之门里的变化和考验进程。
她一进去,看到的就是知仔和飞翔的机甲战斗的画面。她这里是全程监控,只要调整得当,进攻的整个过程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是比坐在古海之门前方的五位监考官更清楚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