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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赔礼

“知仔!你看是不是这样……”孟高涵吞吞吐吐地说,“你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了……这次是他不对,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他的……”

知仔看着他一脸的不明白,这孟文山是坏蛋他很清楚。可是孟高涵平时对他异常地宠溺,对自己和家人可是耀武扬威得很,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

孟高涵看他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于是站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孟文山的脸上。孟文山被绑着,本来就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此时立刻一头栽倒在地,接着翻了一个跟头,躺在地上哇哇地大叫起来。孟高涵却不管不顾,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把他抓起来。

知仔在火光下看得明白,孟文山被打的那边脸已经肿得像个面包。如果他不是刚才知道他是孟文山,此时一定是认不出他来了。可是孟高涵好像没看到一般,挥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另一半脸上。孟文山一个趔趄,再次栽倒在地,那种倒下的样子,吓得知仔心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

这下子孟文山已经叫不出声来了,他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摒心静气,谁也不敢说话。就连孟德才也看呆了,站在知仔旁边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

“你还叫!你还敢叫!”孟高涵猛然扑上去,也不管自己儿子的脸已经变得像个猪头,已经面目全非了。他抬起脚又是一下,重重地踏在他的身上。尽管孟文山才六七岁,但他是被作为孟家的栋梁培养的,自小就受够了各种锻炼,身强体壮,身材几乎是知仔的两倍。可是此时他已经被孟高涵打得连叫的力气都被有了,在父亲的脚下,就像一块破布被踢来踢去,看得知仔心里发麻。

“孩子,已经够了!”此时知仔身边的孟德才挡在知仔身前说,“再打下去,他就被打死了!”

“这……”知仔看看孟德才,又看看不远处正殴打儿子的孟高涵,不知道为什么孟德才会这么说,不是他应该去把他们拉开吗?

“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他打儿子是因为你呀!”孟德才看着知仔有些责怪地说,“孟文山这小子一直想拜我为师,可是他心术不正,做事完全不顾后果,我可不敢教他。所以说他想杀你也与我有关系,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饶了吧!”

“好吧!”知仔终于明白过来,这孟高涵打儿子就是做戏给自己看,不过对孟文山来说,他已经受够了教训。于是他问孟德才说,“那我该怎么做!”

“要他一个东西!”孟德才想都没想地说,看那样子,他早就替他想好了这一切。

“什么东西?”知仔问。

“操虫绝!”孟德才似乎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知仔没明白,反问道。

“别问了,再问他就被打死了!”孟德才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要一样东西!”知仔大声对着孟高涵叫道。

孟高涵似乎早就在等这个信号,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问:“什么东西?”

“操虫绝!”知仔不敢肯定地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孟高涵的眼睛瞪圆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知仔,又转头看自己的弟弟孟德才,“是你说的,对吧?”

“是的。那又怎么样?不值得吗?”孟德才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好呀好呀!你可真好!真有你的!”孟高涵看着自己的弟弟,咬牙切齿地说,“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也没有!好呀!你等着吧,等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高涵似乎真的疯了,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恨不得把他的头拧下来。但是他终究没有对孟德才做什么,而是很快镇定下来,转头看着知仔说:“你能不能换一样东西?这是我们家传下来的,给了你,我没法交代。”

知仔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过来,所谓的操虫绝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这东西与孟家有关,孟高涵把它看得异常重要,几乎和自己儿子的性命差不多,所以自己无论如何先要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那你看着办吧!”知仔看着他,假装不悦地说。看着他抓狂的样子,即使得不到什么,知仔的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

孟高涵有瞬间的绝望和疯狂,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他看着知仔,脸上抽动着,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好吧!我们其实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不用分什么彼此。我们就当是回到了五百年前吧!”

可是五百年前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那就只是个传说。关于猎手联盟的传说是这样的,说是这三十六家人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祖先传承下来的,因为历史久远,他们开枝散叶,后来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姓氏。但这只是祖上为了迷惑世人的,想给大家一个三十六家不是一家人的假象。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这个传说才是迷惑众人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说完这句话以后,孟高涵就一言不发地转过头,走向自己的儿子,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扛到肩头向远处走了。那个孩子此时就像一个妖兽玩偶,手和脚在空中晃荡着,就像完全没有了生机一般,看得知仔心里不由得一样难过。

“我们也走吧!你爸妈该等急了!”孟德才说着准备去扶知仔,但是又像被火烧了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过了没多久,孔德娴和柴喜头两个人也醒来了,他们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衣服破得不成样子。孟德才吩咐众人给他们拿来衣服换上,又拿来食物吃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人和孟德才都显得毕恭毕敬,甚至有些诚惶诚恐。知仔也仔细地看过另外两人,觉得他们就是被烟火熏得黑了一点儿,眼睛亮了一点儿,其余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为什么众人会这样对他们?一直是一种害怕他们的样子!

知仔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他吃完东西,带了青鳞兽默宝跟着众人一起下山。他出了那两道精钢大门,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涌过来哭着抱他、亲他,让他不知所措。他觉得他们确实应该高兴,不用被逐出联盟,当别人的仆从,或者被逐出三仙岛,成为没有家的流浪者。可是确实没有必要这么高兴呀!他心里想着,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 * * * * * * * * * * * * * * * * * *

在高山草甸的最后方是一个长不见底的深沟,沟两边是刀砍斧劈一般的悬崖,到处长着白桦树和红桦树。这里海拔太高,气候和遥远的北方大陆差不多。此时正是深秋,树叶子都已经红了,远远地望过去,显得非常好看。通过悬崖边桦树林下的小路,向山顶爬上几百大步,就到了知仔家。

大老远能看到高高的寨墙就建在细如针尖的一个个崖边的石笋上,高大的石条紧紧地压在一起,显得坚固而可靠。寨墙上有几个高高的塔楼望着远方,楼后面的长枪和细箭分秒不停地转动。这个高大坚固的村寨是知家几十代人艰辛劳作的结果。在这个恶劣的地方生存,首先要保全自己,没有这些东西是不行的。

这是猎手联盟三十六家地盘内最艰苦的地方,但是对于狩猎这个行业来说,却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很多人都眼红这个地方,特别是这几十年来,知家很少能出现像样的猎手,联盟对这种占有这么好的地方,却只能白白享受其他猎手成果的情况分外不满。

不过总体来说,这地方穷山恶水,纯粹住家是没有人来这里的。所以平时来这里的人是屈指可数。可是这几天就不一样了,自从知仔从初级训练场带回了青鳞兽的幼崽默宝,他们家就突然热闹起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看这只妖兽,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似的,有的人还带着礼物。

不过知仔并不在意这些,看着那些人伸手去摸自己的青鳞兽,心里就不舒服。

今天早上,知仔刚走上箭楼,就发现很远的小路上又上来几波人,这已经让他非常厌烦。于是他带了青鳞兽偷偷地溜出家,坐在村寨后面的一根石笋上,和青鳞兽玩。才几天过去,青鳞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它眼睛明亮,光可照人,毛皮上的尖刺也已经能够竖立起来,不时反射着精钢似的光芒。它会发脾气,如果不愿意让你碰它,就会发出烟虎兽一般的嚎叫声。不过它离元力觉醒还很远,所以基本上不会伤人,特别是对于猎手联盟的猎手而言,对付它还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知仔还没坐多久,家里就有人来喊他了,说是客人一定要见见他。他万般不情愿,但是经不住家人的劝说,于是就回去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坐在他家厢房的石屋里的却是一个爱笑的男人,看着他回来,就对着他笑得眯住了眼睛。

对于孟家的人他都很厌恶,特别是经过这次孟文山的陷害事件。虽然孟文山被他爸爸打得很惨,但是他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他们真的是厌烦到了极点。第二天他们来过,向他道歉,他只是敷衍了一下,说自己早就忘记了,然后就自己跑出去玩了。可是今天来的人却让他讨厌不起来,那就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孟德才。另外自己的表妹孔德娴也跟着来了,孔德娴离自己家很远,中间有两座小山,但是与孟家倒是很近。看来这几天她一个人不敢出门,知道孟德才要来,才一起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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