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战斗,这个临时凑起来的小群体更像是一个团队,各人都慢慢发现了自己最擅长的内容,走上自己最擅长的位置。特别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仍然休戚与共,关照着其他人的安危。
短暂的休息过后,大家纷纷站起来开始整修营地。连正文重新爬上还没有被妖兽占领的山头观察情况,两个土系元力的男生开始整修地面,重新铺设防护网,挖掘陷坑,两个女生为众人送水送吃的。高晓昌试着加固硬弩,在防护沟里种下植物的种子。
知仔默默地靠在营地的帐篷上,计算着妖兽卷土重来需要多少时间,下一波进攻会从哪里开始,又该如何应对。对于妖兽来说,它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即便损失了几十头,可是它们的数量却是这个数字的成百倍,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七个人却已经筋疲力尽,一夜未合眼,再加上昨天白天一天的行军,真的是累得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知仔默默地回想了整个战斗的经过,觉得妖兽头领既已受伤,那么在它恢复体力之前很可能不会再有进攻。它领导的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并没有什么忠诚和合作经验,全都依靠首领的鞭子在后面驱使。
如果不是满山大火,知仔很难相信它能集合起这么庞大的队伍。于是他上到山上,和连正文一起观察下面的情况,发现果然如他所猜想,妖兽们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林子里,士气低落。
他回到营地,吩咐大家开始轮岗,一部分人休息,另一部分人保持警惕,一个天鸡兽时辰轮换一次。安排完这些,他倒头就睡,很快就睡着了。太阳暖暖地照着,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家里,在高高的寨墙后的家人的庇护下,睡得异常香甜。
知仔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抬头看天,原来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有些火辣辣地照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睡得太久,连忙站起来看。其他人都已经醒了,一边忙碌着,一边小声地说话。
“为什么没人叫我?”知仔有些不好意思。
“叫你干什么呢?”邱清才又开始发挥他毒舌的威力,“睡得跟下面的那群家伙差不多!”
这下大家都笑起来,好像不是面对强敌,而是一个简单的春游。
“别担心!”董明霞安慰他,笑道,“我们都睡不着。”
董明珠还是嘿嘿地笑着,无声地露出小巧玲珑的牙齿,让知仔无端地心里喜欢。
“看你们这么高兴,莫非有了好办法了?”知仔受了感染,也不由得欢喜起来。
“确实是。”邱清才指着远处正在忙碌的高晓昌说,“是那哥们儿想出来的,一个非常大胆有趣的计划,董妹子和董小妹子做了补充。”邱清才又露出他奸猾阴险的微笑,“一个多么有想象力的计划呀!可是一旦不成功,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妖兽撕成碎片。”
“切,别把一切推得那么干净,你刚才不是也在那里帮着忙活了半天吗?”董明霞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几个人拐过营地的帐篷,知仔就看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冰砖,晶莹剔透而又结实坚硬的冰砖,正在阳光下闪烁七彩的光斑。在冰砖旁边,是一堆胳膊粗的原木,原木的旁边是一大堆的藤蔓。此时那木系的阴沉美男子正在把那些原木用藤蔓结实地捆扎起来。
“这是干什么?”知仔感到摸不着头脑。
“我们准备造一艘冰船,从山上直接滑过火海。我觉得如果角度和驾驶得当,我们会直接滑到我们前天晚上的宿营地。”邱清才说着,笑嘻嘻地看着众人,得意洋洋地说。
知仔刚开始并不赞成这个想法,觉得这个办法太儿戏。但是他架不住几个人的劝说,听着听着,慢慢觉得还行,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在这里也无异于等死。不过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那里是一条绝路,最终还是得走回来。向山的另一面走也许更加保险,毕竟那里妖兽少些,还可以找一条好些的道路。
这个想法取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说干就干,七个人立即行动起来。知仔放出了青鳞兽,让它们在默宝的监管下担任岗哨工作,然后自己也过去帮忙。知仔在巨型冰块的四角,用虚无之火打出斜穿的四个洞,在里面插上原木作为柱子。
高晓昌把已经绑成一排的四排原木分别绑在四个柱子上,做成了船舱,然后再用藤蔓捆扎结实。邱清才等人用韧性大的树皮把船的上部层层包裹,蔡志宇给船做了舵,并加装了各种防卫设施。一切准备停当,董明霞和董明珠又给船板上浇上了冰水,这下这冰船看起来就更加结实稳当。
他们把船运倒了那更高的山上,仔细观察下面的地形,不由得佩服知仔的选择。从这山顶的边沿看下去,下面那烟火缭绕的地方,显得比另一面更加险峻,这冰船上去一定会划得更快。再仔细看,会发现这面山的下面是一个山谷,山谷的另一面山势比较矮,但是也苍翠碧绿,一望无际。
下去了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比这里更危险,这些还都是未知数。但是毕竟下面没有着火,怎么也比待在这里等着烧死或者进了妖兽的嘴巴要强。
就在众人忙着制造冰船的时候,柴新成和孔德娴正在禁闭室里唉声叹气。对于他们擅自做主放出蚂蚁诱导剂的事情,负责看守控制部门的囚魔堂专家暴跳如雷。这个专家是工程控制领域的权威,有着光亮秃顶的头皮和长长的类似妖精的长鼻子,是这次古海考验的总控制师。他一激动,鼻子就闪闪发亮。
“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呀?”他浑身哆嗦,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激动地在并不是很大的物质控制处绕圈子,一边唾沫横飞地大叫着,“年轻人呀!太幼稚了,太激动了,太可笑了,太荒唐了,太……唉!”他咬着头,也不看两个人,只是在那里看着脚尖转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