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暗潮

<p>清晨５点，帝市，通县。</p><p> 公交车司机老张穿着蓝色制服走出家门，来到家楼下的早餐铺子前，要了一碗豆腐脑和几根油条，埋着头大快朵颐。</p><p> 别看现在天还没大亮，但早餐铺子却人满为患，一张窄小的桌子都得挤两三个人拼桌，这都是起早挤地铁、挤公交的上班族。</p><p> 开了十几年公交车的老张已经习以为常，他一边大口嚼着油条，一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心里估摸着时间，因为早高峰的首班车对时间的要求很严格，再加上老张开的６６８路每一站上车的人都非常的多，所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之意。</p><p> 正当老张喝光豆腐脑放下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p><p> 早上吃早饭拼桌坐在自己身边很正常，但眼前这个鹰眼、剑锋眉的中年男人并没吃东西，而是正襟危坐的盯着老张。</p><p> 老张被中年男人盯得直发毛，他为了避免尴尬赶紧收回目光，一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嘴，一边站起身子准备离开。</p><p> “什么味儿，好香…”</p><p> 老张抽了抽鼻子，发现今天的餐巾纸竟然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平时早餐铺子的餐巾纸都是那种最普通、最廉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p><p> 正当老张心里纳闷的功夫，他只感觉胳膊被人使劲儿朝下拉了一把，身子一个不稳，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转头一看，那穿中山装的男人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p><p> “你干什么！”老张皱着眉头嚷了句。</p><p> 穿中山装的男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老张鼻子嗅了嗅，那阵莫名的香气愈发浓烈，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有些恍惚，身上无比乏力，只能听到面前这个中年男人那铿锵有力、命令似的话语。</p><p> “你车里拉的乘客非常着急上班，你必须抄近路才行，要想抄近路就得从水里走…”</p><p> “当你听到乘客们抱怨拥挤的时候，就是你走近路的时候…”</p><p> “汽车鸣笛的声音会让你清醒过来，然后你会忘记我是谁，忘记我的样子、忘记我的声音…”</p><p> 中年男人起身离开早餐铺子，几分钟后，一声嘹亮的汽车喇叭声震得周围人同时缩了缩脖子，这大清早的冷不丁按一声喇叭十分刺耳，老张一哆嗦，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他看着桌上皱皱巴巴的餐巾纸，一脸茫然地起身朝公交车站走去。</p><p> 根本没人注意那辆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里，驾驶席上紧握方向盘的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p><p> ……</p><p> 龙江市，火车站站前广场。</p><p>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包小裹的行李、此起彼伏的人声，伴随着一些摊煎饼小贩车里的油烟，清晨的火车站都被笼罩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p><p> 几个黑车司机堵在出站口，面对着形形色色刚下车的乘客吆喝着，不遗余力的招揽着生意。</p><p> “哥们，去哪儿啊？十块钱儿，上车走！”</p><p> “打车吗？打车便宜嘞！”</p><p> 这时，出站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一头红发、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这女人踩着高跟鞋、穿着漆面儿包臀裤，步履招摇的迎面走来，她一边走一边伸出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挡在嘴边打着哈欠，一脸疲惫。</p><p> 一个黝黑的汉子眯着眼睛上前笑道：“美女打车吗？”</p><p> 红发女人媚眼如丝的看了一眼黑汉子，轻轻点了点头：“去东郊广场。”</p><p> 黑汉子眼睛一转，伸出五根手指：“５０块钱。”</p><p> “可以。”</p><p> 黑汉子一听红发女人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暗暗窃喜，从这儿到东郊广场不到两公里，今天这便宜捡的痛快，而且眼前还是个美女，这让黑汉子心里美滋滋。</p><p> 周围几个黑车司机见黑汉子带着红发女人钻进车里，全都一阵唏嘘，大部分都是嫉妒和眼红，他们心里都在暗骂这黑汉子为什么那么幸运能碰上红发女人这种傻帽。</p><p> 黑汉子彬彬有礼的给红发女子打开车门，等她扭捏作态的坐进副驾驶，黑汉子这才屁颠屁颠钻进车里，拧动钥匙准备发动汽车。</p><p> “别急嘛。”</p><p> 红发女人令人骨头酥麻的声音传入黑汉子耳边，伴随着那温热的呼吸和醉人的香水味，这让黑汉子痒痒的挠了挠脖子。</p><p> “咋了美女？有事儿吗？”黑汉子松开钥匙，侧过头望着红发女人。</p><p> 红发女人朝前探了探身子，轻咬红唇的吐出一阵香气：“我想跟你玩儿个游戏，你想不想玩儿嘛？”</p><p> 黑汉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红发女子的大长腿，还有那**的眼神，他心中邪念顿生。</p><p> “嘿嘿，想玩儿，怎么个玩儿法？”</p><p> 红发女子伸出手搭在黑汉子脖子上不断摩挲，那种按摩的舒适感令他无比的舒服。</p><p> “先跟我说说你的车技怎么样呢。”</p><p> 黑汉子把手搭在红发女子的腿上坏笑道：“我的车技特别溜，没有我开不动的车，被我开过的车都被折腾的够呛，嘿…”</p><p> 红发女子笑着，眼睛却露出一丝厌恶和鄙弃，她按摩的手忽然一用力，黑汉子立马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刚要挣脱，却感觉身体酥麻的使不上力气，就好像喝醉了一样。</p><p> “从现在开始，我们来玩儿一个颠倒游戏，红灯行、绿灯停…朝着路标相反的方向开，能开多快就开多快，让我看看你的车技到底行不行哦！”</p><p> 随着红发女子梦呓般的低吟，黑汉子渐渐变得面无表情，几分钟过后红发女子走下车，黑汉子便开着车连闯两个红绿灯绝尘而去，红发女子看着黑汉子那辆横冲直撞的轿车，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p><p> “乖，这才对嘛…”</p><p> 说完，红发女子瞄向火车站的其他黑车司机，迈着风骚的步伐，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p><p> ……</p><p> 下海市，某地铁站进站口。</p><p> 早高峰的地铁站，可谓是人间炼狱，一个身穿白衬衫、戴着高度近视镜文质彬彬的瘦弱青年，此时此刻正被挤在地铁进站口排队通道里面，他的双脚几乎离地，身上四面八方来自超过五六个人的压力，通道里面的人群拼命地拥挤着，如果不挤，连队尾都找不到。</p><p> 青年挤进了围栏之中，被前拥后挤的朝前挪着步，他一步步的挪到了栅栏的拐弯处，接着被挤向下一个拐弯处，眼看着前面就是安检机，青年并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相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猛地转身朝着入口走去，原路返回。</p><p> 挤得头破血流的人群跟青年形成了对流，青年弓着身子，迎着进站的人群难免发生小摩擦，有的人被青年撞到了腹部，有的人被青年撞到了肩膀，还有人甚至被这个弱不禁风的青年撞了一个趔趄。</p><p> “你这人有毛病吧！”</p><p> “这时候往回走早干什么去了！”</p><p> “脑残！”</p><p> 面对人群中传出的抱怨声，青年喋喋不休的不断道歉解释，跟每一个被他撞到的人都报以诚恳的微笑，那些责怪青年的人们大部分也都选择默默接受，毕竟大早晨的上班最重要，碰上这种临时有事不想坐地铁的人，也并不少见。</p><p> 青年就这样从入口挤出来，整理了一下白衬衫，消失在了早高峰拥挤的人潮中，那些挤在通道里面准备过安检的人们却丝毫没有再想起刚才那个莽撞的青年，更不会注意到那青年身上浓烈的特殊香气。</p><p> ……</p><p> 这些奇怪的事情都在这一天发生在龙国的各个角落，那几位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后，便悄无声息一起回到了龙国最北部的某个无名村落之中。</p><p>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场“盛宴”的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