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鹏收拾心情,和定方、李靖二人坐了下来,定方接着说道:“自从学兄你离开之后,中原局势突变,五岳决定在五日后的中秋举行泰山大会,因为四处魔族蠢蠢欲动,加上西部青藏高原的魔兽屡屡越过楼兰的封锁,南边海域也很不太平,无数的妖兽和海盗侵犯沿海,使得沿海区域荒芜不堪,百里之地看不到任何人烟,十分的凄凉,所以,五岳决定合在一起,推举新的掌门。
万鹏听完定方的陈述,也是不禁骇然,魔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使得中原根本无法联合起来,如今五岳重新合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自己也好几年没有见到爷爷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一颗心都飞到了少林那清幽的千佛殿而去,仿若那暮鼓晨钟依然在耳边响起。
定方和李靖二人看着万鹏在默默出神,也知道他和少林的渊源,而少林是五岳之一,看到万鹏如此情形,也猜出了个大概。
万鹏一听到少林的消息,加上对爷爷的想念,还有法悲师兄的病情,一刻也不愿耽搁,打个招呼,便飞身向少林而去,定方二人看着空中闪过的那道青色光芒,心中也在默默祈祷,祈祷万鹏此行顺利。
雁门关离少林有几千里之遥,此行远没有万鹏从长白之山回到雁门关那般迅速,他心中有着他多的心事,一是自己的际遇,不知少林能否原谅自己;二是自己此刻的身份,自己如今集结蚂蚁王的力量和魔教的力量组建了一个新的势力,也不知道能否为正道所容;三是自己要如何面对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而因为自己的原因至今还丧失记忆的法悲师兄呢?想到这里,他边走边想,两千多里的路途,本来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他却一直从将近午时磨蹭到傍晚才来到少室山下。
远远的,一片竹林出现在一片平地之上,潺潺的山泉在那里汇集,成为了一个天然的小河,河边依稀有两只木船在那里打渔。
那里不就是万鹏的出生地万家村吗?小村面目依然,不过已经被打扫干净,以前的破败现象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万鹏面前的是几座普通的、新建的几座草房,一个青年男子正坐在万鹏父母以前坐的石桌边织补着破旧的鱼网。
看到有陌生人来到这里,年轻人赶紧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瓷碗,倒了满满的一碗水对万鹏说:“小哥,来少林寺烧香的吧,走累了,来坐这里歇歇脚,喝口水。
在青年的热情招待之下,万鹏在石凳上落座,甘甜的泉水进入口中,万鹏眼中又仿若看到父母的模样,不由得呆了一下,年轻人看到万鹏没有言语,热情的他又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牛家庄这里”“牛家庄”万鹏反问道。
青年滔滔不绝的解释道:“我们牛家本不在这里,因得罪的权贵,才不得不迁徙到这里,现在这里的人都姓牛,于是我父亲便将这里起名叫牛家庄,小哥你说这名字好听不?”
万鹏莞尔一笑,是啊,万家庄之人此刻只余下自己一人,有新的姓氏入住,当然要随他们的姓了,总不能一直都叫做万家庄的,想到这里对青年说道:“不错,这个地方不错。”
万鹏告别了青年,孤身一人来到父母的坟前,只见坟上已经生出了不少的杂草,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整理了,自己作为人子,不但从来没有给父母烧过香烛纸钱,至今才来过两趟,真是不孝之极,想到此处,深深的愧疚充满胸口,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坟前痛哭起来,没有任何防护的,用自己的双手将坟上的野草一棵一棵的拔除,野草将他的手割破,思念将他的心撕碎,无边的悲痛充满胸腹,眼泪和着手上流下的血液,洒落在野草和坟土之上,仿若在诉说着作为人子的无奈和悲伤。
直到夜色深沉,万鹏才拖着疲惫的身心向少林的千佛殿而去,一路之上景色依然,万鹏运转灵力,躲过山上的哨岗,来到了千佛殿前。
在万鹏印象之中的千佛殿是干净的,很少有落叶,更别说什么杂物了,而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千佛殿前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落叶,看样子,已经至少一个月没有人打扫了,万鹏的脑海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难道爷爷,难道爷爷出事了。”
想到此处,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整个身体化做一道青烟向爷爷的住室而去,刚到门口,耳中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连串咳嗽之后接着是沉重的呼吸声传入到万鹏的耳膜,两行清泪无声的从万鹏的眼角滑落,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他忽略了另外一种情形,男儿也有伤心时,男儿也有动情处。
床塌之上的老人看到房门被无声的推开,以为又是小沙弥送斋饭来了,带着咳声说:“把饭提走吧,我吃不下”话未说完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
突然一个他在梦中时刻盘旋的声音进入的他的耳鼓之中,声音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爷爷,”他怀疑自己又提前进入了梦境,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真的是时日无多了,可是声音并没有停止,“爷爷,爷爷,鹏儿来看您了,您老人家可好。”
老人吃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脑袋,向门口看去,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在梦中,原来不是日常来送饭的小沙弥,而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仿若瞬间被充进了生命的能量,那双本来已经无神的双眼瞬间散发出灼人的光彩,奇迹般的抬起了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一阵激动,高兴的连声说道:“鹏儿,你终于回来看爷爷了,爷爷好想你,你知道吗?”话未说完,体力已然不支,竟然昏迷过去,只是那张满是皱纹的、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喜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