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谦虚了，你这样我倒是不习惯了。”刘建邺答句。
“有什么不习惯的，你要踩着别人往上爬，我倒是挺不习惯的。”何明远别有意味地说，“老刘，你真是变了呀。”说着又转眼看向刘建邺，似笑非笑道，“你也变了，没以前那么讲义气。”
“老何，你这么说我也不生气，只是我觉得你不要老说别人变了，其实你也变了。”刘建邺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我变了？”何明远试探似的说，“那你说说，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建邺，你跟我关系一向不错，得跟我说实话。”
“我这人一向喜欢说实话，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因此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刘建邺呵呵一笑，“好了，玩笑就开到这。”
“来来来，大家一起喝。”楚凌峰怕何明远闹事，就赶紧举杯道，“今天大家高兴，可以开玩笑，但不要说有伤和气的话。”
“对对对，楚总说的对。”赵若泉端起酒杯笑道，“来，各位，我们一起敬楚总，谢谢他请我们吃饭。”
众人随声附和，纷纷举杯敬楚凌峰。何明远见状，也只好举杯同楚凌峰碰了碰，将杯中所剩的酒全干了。
“何总经理，我知道刚才你只是开玩笑，现在可不可以说真话？”过了会儿，楚凌峰笑眯眯地问何明远。
“其实我刚才并没有跟你开玩笑，楚总，我说的是真话。”何明远继续试探楚凌峰，郑重其事地说，“请你相信我。”
楚凌峰知道何明远在试探自己，沉吟了好一会儿，冷声地说：
“既然何总经理一定要辞职，那我也就不好意思挽再留了。”
这话像一声闷雷震得在座各位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最后又把眼光齐刷刷对准何明远，眼光中透出诧异之色。
何明远也为楚凌峰的话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同时也明白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在座各位董事的态度，从而好做出正确的决定。他相信多数董事还是会支持他继续坐在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毕竟彼此共同了这么多年，关系也还不错。
“好，楚总，我明天就向你递交辞职报告。”何明远笑着说。
“哎，我说老何，你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呀？”刘一鸣问。
其他人像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了，有说何明远不该辞职，也有说去留由他自己决定。两派各说各的理，而且势均力敌。只有刘建邺没有说话，笑眯眯地听大家议论，当然在心里他是希望多数董事支持楚凌峰，好让何明远腾出位置给他坐。
楚凌峰看到还有这么多人挽留何明远，就清楚他在志业集团的势力有多大了，如果不借这个机会把他撵下台，没准哪天他就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甚至把自己架空。这么一想，他越发坚定了要罢免何明远总经理的职务。于是，他严肃地说句：
“大家不要这么七嘴八舌了，还是一个个轮着发表意见吧。”
众人看见楚凌峰脸色有点不对劲，便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突然不说话了。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各人想着各人的事儿。
楚凌峰见大家突然不说话，就清楚自己的威力还是很大的，那颗悬着的心扑通一声就落地了，感到一阵轻松，便温和地笑道：
“各位想说什么说就是了，畅所欲言，不用顾忌什么。”
“说的也是，现在是在酒桌上，又不是开董事会，用不着这么严肃嘛。”何明远环顾了圈在座各位，笑眯眯地说，“在座各位与我共事多年了，非常了解，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中肯的建议。”
看似只是句很随意的话，其实何明远在搞民意测评，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支持他，好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这回他不想硬碰硬了，假如支持的人多，他就跟楚凌峰较量一番，倘若明显处于下风就放弃。虽说他还贪恋着总经理这把交椅，但能保住副董事长这个职务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毕竟自己所犯的过错是相当严重的。
“既然何总经理想听听你们的建议，那就畅所欲言吧。”楚凌峰脸上露出颇有意味的笑，看着大家说，“反正这只是酒桌上的话，用不着过分认真的，等喝完了酒，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就是，就是嘛。”何明远呵呵一笑，“各位，请说吧。”
“好，既然楚总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李京生首先发言，“老何的确为我们公司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又是志业集团的创立者之一，所以我觉得老何不该辞职不干。”
何明远压根就没想到李京生会支持自己，不禁感到十分惊愕，同时内心又涌起阵欢喜之情，因为有李京生的支持，就有了与楚凌峰较量的资本了。如果赵若泉也像李京生一样，那事就成了。
然而，赵若泉清楚何明远的所作所为，认为他是只害群之马，应该尽早将他清理出去，现在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因此他说道：
“人各有志，既然老何想让贤，那我们就不应该勉强。”
听过赵若泉的话，何明远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胸中腾地升起股怒气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句。不过，表面上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独自呷了口酒，微笑道：
“老赵说的对，我的确想卸下这副担子，过清闲的日子。”
“说笑了，老何，你才五十出头，哪能赋闲在家呢？”刘建邺试探性地说，“依你的性格，就算是到了退休的年龄，你也要想方设法发挥余热的。所以说嘛，我认为你是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呀，我可是认真的。”何明远盯着刘建邺，郑重其事地说，“老刘，我是真心想把这副重担交给你挑的。”
“说笑了，我哪有这个能力呀！”刘建邺嘿嘿一笑。
“老何，你能力强，工作经验丰富，不做总经理了，这可是公司的一大损失了啊。”姚仲鸿神色凝重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