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毫无畏惧的背影,少女抿了抿嘴,他们到这可不能只是干看一小女孩爬那么高的山啊,低下头,“维尔,你会爬山吗?”
男孩白皙的脸露出歉意,摇头。
也是,她怎能奢望虎会爬山……可她自己也不会,真是难过。
爬了有十五米高,雅露额头上微卷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乱,体力欲发透支,眼看还有近十米才能摘下兰灵芝,也不想轻易放弃。十年才长一棵的兰灵芝……若下次再来,指不定会被狂风打烂或是给人取走。
她坚定地咬牙,卖力往上爬,有了兰灵芝,爷爷就能下床,就能同自大的鹰伯伯比试厨艺,就能和她去看傍晚的玉泪泉……
她伸出颤抖的右手,左手攥紧绳往上用力一跳,拿到了!
“嘶——!”
“唰——!”
挂在峭壁上的铁钩松动,雅露此时早已精疲力尽,像条直线般坠落。
“雅露!”木若灵惊慌睁大眼,屏气凝神,掌心朝外,“天时,地利,风——起!”
“呼——”
一阵大风刮来,迅速卷起女孩,伴随其降落的方向轻轻将她送下。
紧抱兰灵芝的雅露睁开眼,惊讶地看向被风吹乱发丝的少女,丹凤眼扑闪着,崇拜道:“阿灵姐姐……你竟然会控制风!”
许是见惯了雅露淡漠的样子,瞧她这幅模样,木若灵有些害羞地挠起发,“就……小伎俩而已。”
回去的一路上雅露一直一脸崇拜模样抬头打量木若灵,要知道在妖镇上即使是最凶猛的泰山猿妖也不能控制自然的!
……额,雅露的目光真是赤裸裸得令人难以招架。
木若灵扶额。
穿过妖镇的第二个林子,他们还采了许多草药,忽然“啪”地一声巨响,从树上掉下什么东西。
维尔吓得迅速躲在木若灵身后,猝不及防的突发事件,令她也被吓得不轻,警惕地观察起掉下的不明物体,迟迟不前。
“那好像是个人。”木若灵大吃一惊,怎会有人从天上掉下?又不是林妹妹……
“那个人死了?”雅露丹凤眼眯起。维尔摇头,愣愣地盯着浑身是血的人儿。
木若灵掌心朝外,风把人儿卷起,粘血的长发把他面容遮住,浅绿色的长袍破烂不堪,被浸成墨色,从穿戴看来应是个男子,貌似还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雅露走向男子,瞧了瞧,发现他的脖子微动,转回头惊喜道:“他还活着!”
就这样,他们不得不带一个来路不明且受重伤的男子回妖镇。
到雅露家后,木若灵整完衣角便左顾右望,丝毫没瞧见妖影,嘴角扯起,一副我就知道这样子的表情。那家伙果然不出所料的没在家照看施爷爷。
她疑惑地眨眨眼,巴月去哪了?
回过头,看着雅露已经迫不急待地捣兰灵芝,准备给施爷爷熬药。维尔则矮下虎身,把身上的血人儿放在草席上。她摇头,别管他了,救命要紧。
她麻利地挽起袖子,从竹篮掏出刚采回的草药,迅速将其分类好,接过雅露递给她的石器,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先前有从玉婆婆那学到些如何分草药和治疗技术。
微微掀开男子脸上凌乱的发丝,从维尔打好水的盆子里拿起一块毛巾,挤干水轻向他脸上擦去,清眸划过一丝讶异。只见那张模糊的脸褪去血迹后,换成了白皙的俊脸,睫毛黑长且茂密。
咦,是个挺清秀的男子,看样子比她还要小上几分。
木若灵眼中的讶异接着又换成疑惑。可是,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还是从天上掉下来?
这么想着,她擦拭的手劲不由重起来。
“嗯……”男子喉咙轻发出低吟声,脸部作出很痛苦的样子。
“你醒了?!那个……很抱歉弄疼了你!”想到因为自己刚才的粗心害得人家又多受了份罪,她真是有些愧疚。
“……”
男子依旧合着眼睛,薄唇紧闭,并没有作出回答。
三天后。
服下兰灵芝的施爷爷身体状况有了很大转变,已经能下床且行动自如。这回正值中午,施爷爷便要忙着打扫屋顶,他扑闪着身后的深灰蓝色大翅膀便要往屋上飞,一道清脆且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充满不满。
“爷爷!给我停下!你才大病初愈就要胡搞,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施爷爷一脸充满干劲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地讨好起来,道:“雅露啊,爷爷就是这阵子躺在床上太憋屈啦,想好好活动活动身子嘛。”
“不行。”话毕,女孩傲娇地抬起下巴,撇过头,一副不再想理会老人的样子。
“好好好,我的宝贝孙女说什么,爷爷就听什么。”瞧着自家孙女得生气了,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连忙附和,下巴的白须飘来飘去。
木若灵欢喜地看着这一幕,心想:雅露与爷爷的感情真好。
忽地眸子一黯,悲伤从内心深处涌出,白须……她的姥爷也有一撮长白须……
她抬头朝窗外的蓝天望去,清眸顿时写满了忧郁,亲爱的姥爷,亲爱的爸爸妈妈……此时在世界的另一头的你们,是否安好?突然从你们身边消失,是不是急坏了?
感受到脸庞划过一丝凉意,她抬手擦了擦,眸子依旧望着天空,忽然微微勾起粉唇。
阿灵好想你们。
当双眼朦胧,才惊觉这份思念之情有些收不住,她欲要再次抬起手擦拭泪水。
“铃——”
前方竟莫名的响起了铃铛声。
这声音好熟悉。
穿过窗,木若灵发觉窗外的大树杆上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待看清时,眼中溢满的泪水这才落下。
那不是人,是妖,是她失踪了三天的狐妖大爷。
少女不知道,妖早已将她刚才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妖狭长的桃花眼若有所思地眯起,直视着少女忧伤的清眸。妖漆眸划过一丝异样,一闪而逝,却感觉心口闷得不爽,蹙起眉。
本妖才多久没在她身边,这是又哭又笑的,真是奇怪的女人。